青珂欲言又止,见丫头把粥端上来,只命屋里的人退下,搭着床边坐了,一边给宋夷安喂粥,一边小声说道,“都说当年,二老爷瞧中的是姑太太呢,只是阴差阳错的,却娶了二太太。”
青珂口中的姑太太与表女人,却并不是端庄的主子,不过也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儿,因暮年死了夫君,是以带着女儿投奔到府上,因这两个不幸,老太太更心疼些。
畴前的夷安有些胡涂,颇冷酷苛责这两个大丫头,然这两个,却从未离她而去。
“前头正闹着呢。”这一次,若不是自家女人被殃及池鱼,青珂也得说一声狗咬狗,大略是宋夷安固然还是病重,却换了精力心肠,青珂一边叮咛小丫头出去给宋夷安端些白粥小菜来,一边忍不住笑道,“这一回,表女人把三女人推下了水,两边儿都是老太太的心尖儿,争论起来连老太太都差点死畴昔,前头姑太太哭了一场,正跪着给二太太赔罪,二太太闺女差点儿死了,那里是跪一回就行的呢?还在骂人,却叫二老爷骂了,竟是一团乱。”
畴前府里就有人说过,大太太最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打死人眼皮子都不眨,还老是能叫她寻出公道来。想到畴前老太太叫大太太顶住了很多年,恨得咬牙切齿,大太太走了才翻身,绿香渐渐昂首,就见到四女人目中的一丝幽光,刺得她一颤抖,心中就跟被死死地握住了一样。
“哟,这还是个红颜祸水。”宋夷安就笑了。
“女人的身子……”
宋夷安缓缓地转了转眼睛,皱眉道,“二叔骂了二婶?”她二叔闺女差点儿死了,竟还帮着外人?畴前的阿谁夷安是个粗心粗心的,并没有多在乎府中的这些闲事。
宋夷安只是含笑看着,那绿香不过是装模作样,见她并不禁止,只好讪讪停下,却还是在一旁哭泣。
想到四女人的母亲,现在远在关外奉侍夫君的大太太,绿香的内心就跟泼了一盆雪水一样。
“老太太对我一片的心,竟叫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废弛了,这传了出去,还叫人觉得这是老太太用心祸害我这个亲孙女儿,想着看着我去死呢。”
宋家三房,大房伉俪只留了个四女人在府里,百口都在边关领兵兵戈,只是这宅子倒是大房的财产,因老太太还在,对峙不肯分炊,是以二房三房也住在这府中。二房三房倒是老太太的心肝儿,连所出后代在老太太的面前都很有面子,现在管家的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儿二太太,是以二房在府中也更能说得上话。
“女人这说的是那里的话。”
“我还在病中,醒来时你竟然安坐熟睡,”宋夷安想到这丫头竟是老太太赐下,这些年在本身身边不知说了多少忠心本身的主子的好话,叫她冷淡,主仆离心,就感觉恶心透了。
“你!”这丫头名绿香,是老太太赐给四女人的,夙来被四女人看重,言听计从的,青珂虽心中恨极,却晓得四女人更听绿香的话,一时就往不作声的主子看去。
有这么多忠心的下人在,可比当年夷安郡主在狼虎之心的继母部下挣命强了百倍,另有甚么不满足的呢?
“奴婢却不这么想。”青珂见她的模样有些冷意,仓猝说道,“我们老爷太太,那是甚么情分?连妾都不肯纳的。如果老爷内心有她,如何会往太太府里提亲呢?常日里我们瞧着,老爷一心都在太太身上,叫奴婢说,这是老太太用心说出来恶心人呢。”
她顿了顿,一头的珠翠宝光明灭,在青珂气愤的目光里拉着宋夷安的手笑道,“女人可别听小人调拨,我就说,这有的人呀,心机大了,现在不晓得想如何辖制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