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蜜斯但存候心,明日我便传孟家到衙,如果裴蜜斯所言俱都失实,我为你做主!”
腊月初三,县衙后院书房,贺晨一手拿着书,一手端起茶杯小口小口抿着。
贺晨上前一把搂住钟良挑了挑眉:“良哥,是你想差了,还不准我笑?”
“裴蜜斯免礼,请坐。”
贺晨点了点头:“既然死因已经查明,着其收殓入土结案。”
“都坐吧。”
待得两个儿媳落座,王夫人眼中尽是怠倦:“你们也不要怪做娘的心狠!不让你们再醮,一是战乱才停歇下来,除了嫁离平江和曲江两县,你们的日子才有个盼头,可你们应当都想过,你们现在即使再醮,能嫁甚么好人家?嫁个庄稼汉,每日粗茶淡饭?下地种田,收扫烧饭生孩子?你们过得了吗?就算你们想要再醮,你们的家人恐怕都不会同意。”
宋文光和仵作双双就此退出大堂。
王夫人沉沉一叹:“我王家这么些年的堆集,就这么付诸一炬,若非庄中存了部分,这王家几十口人,真不知如何活。对于老王头你可想好如何做了?”
“夫人,是不是再缓一缓?”
“你慌甚么?”
“固然找银子时,我们王家有人在场,但是衙役另有外边调来的民壮,串连起来做些手脚也不是没有能够。他们自知这些银子烫手,想着多捂一些光阴,乃至几年以后再拿出来用也不是没有能够。”
“呃,公子,不兴如许吓人。”
尹溪和杨雪两女站在西配房一角,看着贺晨下颌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滴落,两女再也忍耐不住,仓促跑回各自屋中,扑到床上,紧紧抱着被褥痛哭不止。
“公子,我有一个大胆猜想。”
贺晨微微一笑:“我们应当想到一处了。只是不知这王冲为何会被王夫人撤除?”
裴书瑶就要给贺晨叩首,贺晨赶快伸手去禁止,一把探出,手却落在了裴书瑶俏脸上。
“夫人,那些衙役当中,我都暗中查了一遍,没有哪家较着这三月来有甚么大笔开消。”
“公子曾经夸过王冲其人,当日公子上门看望王涛,这王冲临时作为门子两次将公子拒于门外,公子曾说这王冲必是王涛亲信之一,王家走水以后,王涛父子三人丧生,王家孙儿年幼,掌事的是几个女人,这王冲定是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机。”
贺晨仰开端来,抿嘴看着钟良直乐:“良哥,你还真敢想!我要说的是人家儿媳。”
王夫人带着两个儿媳目送贺晨一行走远,回身之际沉声一叹!两个儿媳低着头,一左一右搀着婆婆回到正堂。
“他就该偿命!”
贺晨起家绕过炭盆,走到裴书瑶近前,哈腰正待去扶裴书瑶起家,想了想后又缩回击:“裴蜜斯但存候心,我不会坐视不睬,起来吧。”
却见裴书瑶眼中已然噙满泪水,裴书瑶抽了抽鼻子:“大人想必晓得,三年前民女与城东孟家至公子孟林江定了婚约,以后孟林江前去同州府投在其父一故交门下潜学,本欲取了功名便与民女结婚,何如孟林江屡试不中,婚期一推再推,我父亲活着之时,曾多次催促,孟家一向好言告罪,软语相求,民女父亲心软怀旧,也就一向让此婚约存续,哪料民女父亲命薄……”
“公子,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的小麦必定会有好收成。”
裴书瑶仰起俏脸,看着贺晨一脸正色,眼中愧意实足,左手更是不天然握着,俏脸上升起一抹绯红:“民女信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