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近前,喧闹之声顿时温馨下来。在万众谛视中,古虞侯与其夫人踏蹬款款步下。
正自笑闹,噗噗噗,天上传来一阵翅膀扑闪的声响,引得人们纷繁望天,人群再度热烈起来。
包子在袖中俄然发声:“放着家仇国恨不报,放着侯爷尊位不要,跑去他国自困十年,就为了一个见了一面的女人。如许的嘉话也只要笨伯会信吧!我瞧那术离没准是被日向国囚禁了。”
无忧一听,从速去看。古虞国车驾步队刚好踏完石阶,行至通衢之上。
“啊,真是古虞侯的车驾,如何行得如此之慢,真正急死人了。”
日向侯抬首瞻仰城墙,拱手见礼;暮月侯在高处略躬身回礼,随之袍袖大展,相请之意。
只百来人的马队,摆列两队,中间簇拥着一架马车,并不特别的高大富丽,较之前面三位实在是算得朴实。
“这两人看起来甚是风趣,一会儿你多给我说说。”无忧目不转睛看着行列越走越近。
华车上稳稳站立一人,无忧尽力凝集五识,方看清得清楚。
游雅拿着玉柄折扇晃了晃:“非也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随后,礼官便请日向侯上了礼车。日向国两列兵士当即跟上,紧随礼车摆布。
游雅释道:“这日向国位居于东,国土连绵千里,有大小城池七十二座,其境内盛产金石、海盐。这日向侯羲和,武功武功在诸侯中也算拔尖,依托强大国力建立起了独步天下的重甲马队,号称铁浮图,气力极盛。”
见二人所坐礼车走远,喧闹声又垂垂小了。
游雅娓娓道来:“这二嘛,就是关于他伉俪二人的一段传奇了。十多年前,古虞国曾产生了一场祸乱,古虞侯一家非命,唯有公子术离幸运逃脱。术离无法,只得去投奔娘舅,也就是日向国的老侯爷。初遇日向国小公女女织,一见便再无别人。而后,术离甘心自困日向,魂萦梦牵十年求娶,并以古虞国十城为聘,向日向侯求亲,终得首肯,与倾世美人女织结为了伉俪,成绩了一段嘉话。”
无忧猎奇扣问,游雅知无不言:“这赤泉侯不到双十之年。半年后果老侯爷崩逝,作为其膝下独一的独女,天子爷倒也没多难堪她,让她继了封位。”
随后而至的赤泉国和邪马国,步地虽比日向国小了很多,但暮月国待客礼数全面,一套工夫倒也一点不落。
“古虞国,我看到古虞国的旗号了。”
“兵士止。车架迎。”礼官大喝,城门之下数百礼兵齐声和之。
无忧终才看清,其人真容。
那人一身青黑重铠,头戴白焰黑盔,脸如刀裁,五岳端重,双手握住车架边沿,高大身子微向前倾,一身傲气威风凛冽,观其气势竟也不输天帝。
只见术离一头青丝以红色丝带轻束,一件乌黑直裾号衣,外罩一条雪青纱褂,腰束白绫长穗绦,系一块白玉砥砺的兰花佩,鼻梁高挺、嘴角轻抿、剑眉入鬓,面庞气度完美得无可抉剔。
暮月侯见城门处氛围对峙,大声喝道:“请日向侯入城!”
“在哪儿?快说啊。”
无忧看着术离,忍不住又转头去看伯弈。
陌上人如玉,公子士无双,可贵此人间竟能寻到一个能与师父风韵相较之人,只是那术离毕竟是少了些空灵出尘吧。
无忧被包子泼了凉水,偷偷探手进袖中捏了他一把。
游雅又低声道:“在六国侯爷中,申明赫赫的日向侯擅武,方至而立之年;而古虞侯术离则擅文,刚过弱冠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