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在后边走边嘀咕:师公礼数全面,那人倒是闷嘴葫芦不睬不睬,好没规矩。
一夜担惊受怕的狗儿,乍然听到死去娘的声音,那里还忍得住,喃喃回道:“娘,狗儿想。”
面前,是两座庞大的雪峰遥遥相望。
湖岸不远处,冰天雪地中有一土坯筑成的粗陋小屋,屋的四周被雪挡住的杂草挣扎着暴露头来,在白雪中添了些绿色。
伯弈将凝集的真气缓缓导入狗儿体内,直至狗儿冷得泛白的脸垂垂红润起来,方才收功,又顺势教了他一些简朴的吸纳运功之法。
雪夜的月色非常暗澹,那人不知从那里拉出一支用十多根木杆拼成的船筏,筏头处立了一根大杆,摇船的双桨却也非常奇特地设在阀头处。
无忧则跳将起来,吃紧引出了霜寒剑,笔挺向引渡者刺去,谁想一道红色华光却在前挡住了霜寒的来路。无忧不解问道:“师父何意?”
雪地上,深深浅浅几行足迹蜿蜒开来,越往上走寒气越重,刮脸的风如刀子普通锋利。
伯弈回道:“为师克日收到你无尘师兄的传信,说师门五百年一次的选徒将至,他与无言带了一众弟子借道人界到其他宗门派帖,因心中惦记你,现在正循我们的气味过来。为师在想,待见到他们,便让狗儿跟着回门。你梨落师伯至今膝下无徒,若狗儿人缘际会,能被她支出门下,也算是他的福分。”
伯弈扭头对包子和无忧叮嘱道:“谨慎关照狗儿。”
门先人如冰湖般酷寒的声声响起:“几位深夜叫门,是想现在渡湖?”
几人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小屋走去。包子率先上前叫门,咚咚两声后,便是万籁俱寂,连风也止了声气。
而在两山之间,正如狗儿早前所言,的确隔着一个连接两岸的湖泊,湖面很多处所已结了薄薄的冰块,冰下波光隐现。
不过一会儿,又瞧着相对无言呆坐两边的师徒,忍不住靠近无忧八卦道:“小仆人,你但是惹到师公了,为何我总感觉他对你的态度怪怪的?”
话落筏起,船在浮冰间穿行起来,湖水活动,碎冰分离,船身闲逛得短长,包子弓步扎马,稳住身子,持续耍帅。
四周环抱的大块浮冰收回丝丝碎裂的声响,湖面下水光盈动,水中似有甚么东西在向他们游来。
船上的红色灯笼俄然从木杆上飞了出来,悬停在半空,纤细的灯芯变做碗口大小,灯火骤亮,晕出了一圈圈的绿色光晕,光晕撒开,湖面水波荡漾,垂垂起了一个庞大的旋涡。
包子哼道:“淸宗淸宗,不过一群之乎者也的木鱼脑袋,不叫就不叫,谁奇怪。”包子嘟嘴,避到一边生起了闷气。
无忧拉拉伯弈,欲开口说甚么,伯弈摇了点头,掠开袍摆稳稳地踏了上去。
那人将笼灯挂到杆上,用不带任何豪情的浮泛的声音说道:“客长,上船吧。”
无忧和包子面面相觑,狗儿则紧紧地牵着无忧的手,几人紧跟而上。
伯弈被包子端庄的模样逗得好笑,含笑道:“包子你乃兽妖修行,并不是淸宗门下弟子。你暗里里叫我师公无事,但见到清宗门人可不能胡乱了称呼。”
无忧了然伯奕的情意,也替狗儿欢乐,包子竖耳偷听,呱躁起来:“不好不好,狗儿若成了小仆人师伯的门徒,不是高了我一辈,小屁孩一个,莫非我还得叫他师叔不成?”
无忧从速握住狗儿的手,低声道:“不消惊骇,有我们在。”
话音未落冷风吹起,空中阴寒之气大盛,狗儿连打了几个寒噤,仿佛心都要被冻住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