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带了兵士敏捷折返,循声寻来。
瞧面孔描述很有些温雅之气,行动眼神却又不失为贵爵者的凛然,难怪能让元姬也动了心。
那叫雨农的年青将领亦趋亦步,谨慎着道:“王,不知将军一家要如何安设?”
只见他身材纤细苗条,着了一件雅黄色的烫金滚边里衫,腰束一根绿石为扣的帷子,外罩一件拖尾宽身软烟轻纱袍,一头软金色的及腰长发以绿色丝带悄悄捆绑,清秀的叶眉下是一双通俗沉寂的碧蓝色眼眸。
伯弈听了,在一旁暗道,这伴君者,不但要能为君分忧,还得有察言观色、进退得度的本领。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又要如何说,样样皆是学问。面前这将领看来年青,恐怕亦是在人间权力场里厮混了多年之人,倒是知晓得很。
囚室深处来脚步声,方才入内的那队人低头沮丧地跑了出来,在金凤侯面前站定。
伯弈将杌机鸟安排左掌当中,右掌悄悄抚摩着它,不过一会儿,鸟儿真的温馨了下来。
“是。”雨农应对。数人上前收敛走地上的尸身。
伯弈说着,迈步欲走。无忧却一把拉住了伯弈的袍袖道:“师父,徒儿另有事不明。这暮月为何要派元姬来与金凤攀亲。”
剩下的那人紧紧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凤栖梧眼眸暗沉,对他道:“大将军,你可知罪。”
兵长一听,腿脚立时软了下去,从速趴到地上,颤巍巍地回了道:“没了。”
被斩掉的头颅,双目圆睁,眼中是深深的惊惧与不甘,看得无忧从速向伯弈靠去。
凤栖梧闭目,身后数人上前,抽出长剑,齐齐刺向倒地的大将军。
倒地的大将军,手上还紧握着那把匕首,眼目不闭,声嘶力竭:“我平生殚精竭虑助你,从无贰心。而你却因一个不对,就下狠手杀了我的两个儿子,他们不过得我的令罢了,又有何错?”
也难怪这雨农能得金凤侯赏识,确然是个有很故意机的谨慎之人。
凤栖梧缓缓开口:“将大将军与他的两个儿子好好地安葬。”
伯弈心中微动,大掌忍不住悄悄地抚上了她的秀发,凤目若水:“现下,人界统治者势单,各诸侯坐大,不免权欲收缩,垂垂生了取而代之的心机。金凤固然不强,毕竟为一方权势,又占了北地的至高处,实在是助辅的上佳挑选。暮月派元姬来联婚,想的便是寻觅联盟的权势,而那古虞侯的多番暗里相帮,怀的也是一样的目标。”
凤栖梧身前又恭恭敬敬地趴伏了三人,三人穿着皆是将领打扮。
兵长嘶哑着嗓子回道:“都没了。”
凤栖梧对领头的兵长道:“如何了?”
一左一右两人头颅尽根被斩,滴溜溜滚到无忧脚边,被无忧看了个正着,这二人恰是那日的灵、逸二将。
大将军低垂着头,凤栖梧微叹:“八年前,承你救我大恩。厥后,你跟着我,忠心耿耿、经心极力,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然,你今下所犯的错,又该如何挽救和结束?”
凤栖梧用指腹压了压太阴、太阳两穴,话语冷然:“莫非金凤在他手中的把柄还少?若不是他,八年前,神峰喷出的炽焰就该让金凤国毁灭了。”
伯弈和无忧隐了生息,站在一边的角落里。短促的脚步声越渐的清楚起来,数把敞亮的火折划亮了囚室地点的石洞。
大将军身子狠恶起伏,声音更加的锋利:“我知你早想除我,只是为何连两个半大的孩子都不放过。自古以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们这群不男不女的怪物,迟早要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