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二人就着清风下酒,对着坛子吹起来,直至微醺,罗生问道: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凉,姜朔喝着酒吹着风渐渐讲,罗生喝着酒吹着风渐渐听。
俄然,远处烟花燃起,姜朔眯着醉醺醺的双眼,心头怅惘。非论是十六年前的重生,还是现在被逼到逃离江城来到一座陌生的城池,他的心一如既往地孤寂。因而他不知从甚么时候起学会了心坚如铁,惊骇略微柔嫩便支离破裂,没法愈合,今后黑夜不惧鬼神,只怕炊火。
姜朔也不客气,直接猜了近二十个谜灯,可惜姜大妙手彻夜有失水准,堪堪猜中两个,得了两个风车,让长得帅气的罗大少一手拿着一个,招来很多娇俏少女暗送秋波。
“我也没有那么滥好人,别人如果想欺负我,我也会建议狠来往死里整他。小时候邻居家有条恶狗老是追我,有一天我拖着一根木棍活活将它打死了,当时候人们看着我狰狞扭曲的面孔没人敢上来拦着我。只是啊,我此人就是如许,看不得别人比我更惨,并且你看小女人多敬爱呀,怎能让标致女人刻苦呢,心一软了就想帮一把,归正罗大少你也不缺这一锭银子。”
最后还是姜朔赢了,罗生醉倒在一旁,嘴里喃喃说着梦话。
两人在一个小女孩摊子前停了下来,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身子还未长开,但长得憨态可掬惹人垂怜,应是出身贫寒人家,不然也不会在中秋夜里出来摆摊赢利。离她不远处另有两个摊子,摊子上的大人不时往这边张望,应是小女孩的长辈。
无菜无汤,惟酒一坛、圆月一轮及两人耳。
罗生严厉地摇了点头。
“姜大才子彻夜有失水准啊,前日是谁还说着本身猜灯谜打小无敌手啊?”
“得,咱回堆栈共饮”
“好!好句!”罗生赞了一句。
“你方才十六,虽家道贫寒了些,腹中策画却不输大族后辈,我观你入定,亦是踏实非常,定能在秋试大放异彩,却仍日日学至五更,鸡鸣而起,完整没有需求这么拼啊。”
“彻夜我们大战三百回合,定把你喝趴下!”
罗生一下子怒了,举起酒坛子:
“归去吧,身上衣服太少了,受不了这满街繁华的冷。”说着单独掉头往有缘堆栈方向去了。
“你是用心的吧?”罗生俄然停下了嘲弄,看着姜朔当真问道。只是姜朔仍不答话,只是在满街灯火中穿越向前。
姜朔这几日吃人嘴短,只好无法应允。
有缘堆栈的屋顶上,姜朔、罗生一人提着一大坛酒,姜朔坐着,罗生站着,吹着清冷的风,看着满街的灯火。
楼下胖掌柜心惊胆战,仰着头远远看着这俩二货,脖子都酸了,防备这两大爷摔下来,叹道:“唉,过其中秋都不安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姜朔望着那轮圆月,俄然大喝一声。
……
“嘿嘿,哪有你那句‘幼年锦衣俏’来得风骚啊。”
罗生愣愣站在原地,揣摩着姜朔所说话语的含义,竟感觉说得真他妈有哲理,迈步跟上。
这个天下的中秋倒是与宿世类似,皆寄意着团聚。本来这类节日姜朔是不想参与的,孤苦伶仃,流落余扬,实在是没有这个表情。只是傍晚时,被罗生拉扯着出了堆栈,以缺伴为由,硬是要姜朔与其一同旅游余扬夜市。
“嘿嘿,我是不是很混账啊。”姜朔转头朝着罗生笑了两声。
姜朔也不晓得彻夜为何会说这么多,或许是醉了,或许是只想找小我把这十六年的过往倾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