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爹爹那人您还不晓得?一根筋的人。如果感觉谁好,就对谁实心实意的好。二房阿谁是甚么样的人,咱是晓得,可爹爹还没亲眼看到,听到呢。要让他信,就得颠覆他之前对那人的熟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变的。咱这么与他扛上,只会让他感觉咱在说人好话哩!”沈重欢道。
沈重欢闻言,经不住多瞧了李嬷嬷一眼,常日这李嬷嬷在母亲跟前是最讲端方的,万不会说一些越矩的话,待母亲也极是忠心,到处为母亲着想。本日如许,怕也是替母亲急了。
沈重欢轻抿了一下嘴,又给当归使了一下眼色,当归灵机一会心,便在红木茶案上,倒了水杯温水过来。
“母亲,可好点了?您可别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让那些不怀美意的人看咱三房的笑话!这若如果您气病了,那些背后的人,可不是不消手,咱三房就败了!”沈重欢细声劝道。
沈重欢把杯子捧给沈李氏,沈李氏就着沈重欢的手,轻呷了一口。
这时,沈重欢想了想,才道:“现下可好多了?如果还不舒畅,就给您开个方剂去。您若吃不惯我的,便让爹爹给您开一个。他方才见您咳得紧,已经叫李管事去拣药了。”
“行,你快去。别再让她咳了!不如我先开个方剂,叫李管事前去拣好药,煎个一碗半服的先过来。”沈三爷道。
“爹爹你也莫急,您不说,我也是要出来的。我这就出来好好劝劝母亲,您不若在外边等等,瞧瞧母亲如何说。这阵子,母切身边的李嬷嬷说母亲还不理睬您呢,你这会儿不如听听,总得晓得母亲是如何个设法,咱才照顾着母样的情意做事儿,不是?”沈重欢道。
“你来,不是劝我,就是劝他。”沈李氏没好气道,给她一个,我还不晓得你那点儿谨慎思的眼神。
正巧这时,信仁居东厢里间传来沈李氏咳嗽的声音,这咳得还挺猛,明显是被气的。
一会子后,沈李氏总算平复了很多,脸也不红气也不喘了。
“你可少在我面前说他好话!他甚么德行我不晓得?”沈李氏白了沈重欢一眼,带着愠色道。
沈李氏连咳了三声,终究缓了缓。她方才说到和离归家,真是气到了头顶上,一觉这胸口气痒,便咳上了。
见沈李氏这啐骂的模样,沈重欢晓得沈李氏这气已是消了大半,才参与正题:“母亲,我不像重平姐姐会说话儿,方才想着不着陈迹地替爹爹说上几句好话,可没承想,您一眼就识出来了。”
“太太,三蜜斯也是为您好。您可不能在气头上就犯胡涂,甚么和离归家,那是最说不得的!”李嬷嬷插道,那满脸的不附和,乃至还带着一丝长辈对长辈的呵责在里边。
“他就是个实木脑袋!一点儿也不通达!”
沈重欢只得又道:“母亲,咱都晓得大房那位菲堂姐过来,准没甚么功德儿。既是如此,咱为何不把她叫出去,问问她为甚么要去京郊野的庄子上找重平姐姐,她那日又与重平姐姐说了甚么,才会使得重平姐姐好好的如何从庄子上俄然折返来。我倒是想晓得,她到底对咱三房存了甚么心机!”
沈重欢忙上前,也顾不得施礼,瞧着沈李氏满脸通红咳得额上鼻上均是细汗,连使着自个儿身边的丫环怒香去洗了快帕子,待怒香将湿帕子拿过来,才悄悄拍了拍沈李氏的后背,拿着湿帕子按了按沈李氏的额角。
沈李氏没搭话,一脸怒容的沉默着。
果然见沈李氏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一手抓着千工拔步床的床阑干,狠狠地咳着,那模样掏心掏肺的,真是恨不得将整心肝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