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你刚从南京返来也旅途劳累,就先归去歇息吧。”朱祁镇冲他暖和一笑,叮咛道。
“朕明白了,此事会交由礼部议定。”天子对劲地一点头,脸上也终究又暴露了多少笑意来:“朕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陆卿可不要怪朕哪。”
陆缜心下略定,当即就把本身早已筹办下的说辞给道了出来:“陛下,此番南京之事固然危殆,但在臣看来真要起了乱子也只是小疾罢了,真正对陛下有威胁的,还在于一旦此事传出后,天下臣民对此的观点。
在沉默了有好半晌后,朱祁钰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陆卿,你且起来发言吧。”
陆缜放下心来,再次叩首,便欲分开。可就在这时,天子俄然又问了一句:“刚才你曾提到,徐承宗以是会生出如此设法除了因为受白莲教的勾引,还与京里前去南京的一人有所关联?”
这一体例,实在早在陆缜分开南京前就已和徐承宗商讨过了。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还想让天子对他们一如既往般地信赖明显是不实际的。以是此时要做的,就是做出让步,使天子信赖他们的诚意和忠心。
陆缜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甚么,悄悄地就退了出去。
不想陆缜却壮着胆量点头道:“恰是如此。陛下请想,这魏国公徐氏一门但是我大明少有的忠臣良将,数代以来都深受天子信重不说,并且还将南京重地全权拜托。几代下来,徐家都是我大明干臣,可到了陛下这儿,俄然徐承宗就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试问天下人将如何对待?
陆缜听出他语气里的豁然之意,心下便是必然,从速伸谢以后站起了身来。同时口中持续道:“陛下,臣晓得在此事上臣的一些做法确切不当,但当时情势告急,不如此做南京必定生乱,为陛下的江山计,臣即便明晓得徐承宗他有罪,也只能不作究查了。”
天子脸上的神采几番窜改,有痛恨,也有了解,最后乃至都有多少打动了。
“你在南京为朝廷除了大患,是大功一件才是,何来有罪一说?”天子说着歉然一笑:“不过正如你所说,此事不成别传,以是你的功绩朕只能是记在内心了。”
刚才因为要为徐家说话,他还真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呢。对于朱祁镇,陆缜是向来非常防备的,也但愿当明天子能尽早将之撤除,不然毕竟是个祸害。本来是因为没有机遇和证据,才不好脱手。而现在,有了如此确实的物证,他当然不会等闲放过了。
“恰是。”对此,陆缜也没有坦白的意义,直接点头承认:“就徐承宗所说,那人留给了他一份圣旨。”说着,便从袖子里取出了那份由朱祁镇亲笔所写的圣旨,谨慎翼翼地递了畴昔。
天子点了点头:“他能这么想,倒不枉朕对他信赖一场了。如许吧,此事朕会与人筹议,到时再做定夺。”
“哼,说的好听,莫非朝中群臣在得知此过后不去怪徐家胆小妄为,反而怨朕这个君王不成么?”朱祁钰没好气地问了一声。
“为陛下分忧乃是臣的本分,只要陛下不怪臣胆小妄为,臣已感激涕淋。”
朱祁钰面色有些非常地接过了那份所谓的圣旨,只扫了两眼,就认出了这上头的笔迹,以及那方印的仆人身份来,这让他身子猛地就是一震。
但这一回,他却并没有立即发作,只是悄悄一摆手:“你去吧。”
当殿门被重新封闭后,天子的面庞俄然就扭曲起来,只见他一把就将这份“圣旨”扯得粉碎,呼吸变得极其沉重,眼中也有丝丝杀意透了出来:“好哇,到了本日,你竟然还不断念。是真想让我做出那种事情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