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间忧愁颇多，若不是带着这一套面具行走人间，我等想活下去都殊为不易。这是黄石先生所说的，因而这一套面具，他一带就是三十多年。
“如此的话，”江寒看了一眼卫瑶卿的方向，见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那寻个太医来看看吧！”
“如何了？”
……
看着场中含笑而立的黄石先生，卫瑶卿渐渐坐了下来。她随庙远先生走遍大江南北，就是在江南烟雨乡碰到的黄石先生，在她年幼的印象里，对黄石先生的影象逗留在了胡子茬啦，与庙远先生在竹屋里围着吊起的汤锅直流口水的模样。这两位传奇的名流在一起，大家觉得他们会聊家国大业，会指导江山，成果那两人聊的倒是金陵繁华乡的不世舞姬，扬州明月夜的绝色花魁，两人一见仍旧，对天下美人如数家珍。两个醉醺醺，胡子茬啦的人吃完倒头就睡，不幸她一人清算残局，还记得第二日起来，那两人从同一条被子里爬出来时惊悚莫名的神采。或许是看过了黄石先生如许的一面，在面对这位饱受天下读书人尊敬的黄石先生时，她再也生不出一丝的崇拜了。不过所幸那数月的结伴，她对黄石先生的性子摸的八九不离十了。明面上他是为人驯良、与世无争的风骚名流，私底下倒是愤世嫉俗的桀骜才子，对那套陈腐的谈吐大要笑谈“陛下圣明”，暗里里倒是心道“狗屁不通”。
第十二靶，李欢揉了揉发酸的臂膀，抬起来一箭，半晌以后，方才拉弓而出，正脱靶心。
但见入场的人四十高低，面貌并不如何超卓，但神态谦恭和睦，叫人好感顿生，一身儒袍在身，带着儒帽，他含笑而立，却自有一股风骚之态。
“哈哈哈哈！”
干甚么呢，这是？崔琰还是不解，看到卫六翻了个白眼，正要转头，却猛地看到八哥从坐位上站了起啦，拿了一顶帽子就往卫六头上戴去。
掌声顿起。
只是她虽放弃了，可赵明德却狠狠的盯着她，仿佛她眼下的吸引力比箭靶还要大的多。
“对啊对啊，没想到这霸道的东西也有明天，哈哈哈哈！”
“加油！”
“他这神采好么？”崔琮看着拜别的崔琰，下一场是礼，他倒好，臭着一张脸了局，还考的是礼。
“哈哈哈哈，赵明德脱靶了！”喝彩声起的时候，黄小将军张大了嘴巴，仍有几分不敢置信，依着赵明德的力量，不该当现在就脱靶啊！
“不是。”卫瑶卿朝他笑了笑，“我是想脱手脚来着，但是他的手有痉挛的环境，你看他的右手，每回脑筋里动歪脑筋的时候，就风俗性的摩挲着，久而久之就会有痉挛的能够性。看模样，他没少动坏脑筋，大抵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便连太学院的门生都看不下去了：“赵明德下来！”
“是啊。”卫瑶卿点头。
“但是我方才手俄然一软。”
黄太医又查探了半天，还是点头：“赵公子，你并无不当，你的手也并无大碍啊！”
“第十一靶，晁错脱靶。”黄小将军看向场中，“诚恳说，李欢能对峙到现在已经出乎我的料想以外了，他该当是极累了，从方才到现在一步都未走，咦？哈，本来如此！”
哄堂大笑以后嘘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