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品轩所言,恰是答允了傍晚时候,阳寒麝拦下薛南烛,说的那番话。朱烈与光荣两位将军神采不由一凛,眼神不由自主的放在了阳寒麝身上;毕竟他们一行当中,可另有一个夏国的大皇子。朱烈没有再开口,倒是光荣接了高品轩的话,道,“高侍卫所言也有事理,今儿个我们便先行歇下,夜里紧闭屋门,统统谨慎为上。待明日一到,我们再好生问话,这般可好?”
荣天瑞却还是当真的回朱烈道,“朱伯父说得对,在普通环境下,雪槿必定不会为一个陌生女子所伤;可方才的环境,朱伯父也看到了,雪槿对她的保护已经到了……”“能够顶撞皇子”这六个字,荣天瑞卡在了喉咙里,后别扭的跳过这个话题道,“我还是守着她,内心比较稳妥。”
目睹着薛南烛死死咬着下唇,冒死忍住眼泪的模样,朱雪槿悄悄将她拥入怀中,一面感喟着,一面道,“若南烛不嫌弃的话,今后我便做你的姐姐,让我来庇护你,可好?不然的话,要我将你孤身一人留在闽国,我毕竟也是放心不下。”
“我害死了娘,现在,又害死了爹。实在说到底,最该死的是我才对。”薛南烛脸庞上,几道泪痕已经很深。
朱雪槿抽出锦帕,一面帮她擦着泪,一面道,“南烛,莫要乱想。你的命是薛太医用生命换来的,岂能如此儿戏,岂能等闲的便说本身该死。我只是有些担忧,薛太医现在已故,我军当中随行的大夫大多是见地陋劣的军医……”朱雪槿说着,将锦帕放下的时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本身的右臂,她忽的双眼一亮,又对薛南烛道,“我记起来了,我的右臂能够保得住,端赖夏国大皇子。不如一会儿我们便去寻他,让他帮你瞧瞧。”
朱烈闻言,轻笑一下,拍了拍荣天瑞的肩膀,开口道,“你不必担忧,槿儿虽有伤在身,但是一个肥胖的小女孩,该不会伤着她半分的。”
别看光荣官位品阶比高品轩不知要高多少级,但高品轩毕竟是伴随阳寒麝一起长大的、最贴身的侍卫,又颇得阳寒麝信赖,以是面对高品轩,光荣虽为将军,说话却也是客客气气的。高品轩自不是那恃宠而骄之人,见光荣如此,便再度一拱手,后获得光荣免礼,方才重新落座。
薛南烛听着朱雪槿强有力的心跳,将头更靠近了些,合上眼,闷闷的“嗯”了一声;她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在朱雪槿蹲下身,对她绽放第一个笑容的时候,或许是朱雪槿牵着她的手,让她感遭到那股久违暖和的时候,或许是在朱雪槿将她护在身后,顶撞夏国大皇子的时候,又或许是现在,朱雪槿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听到这强有力心跳的时候――薛南烛俄然有了想要平生留在这个暖和女子身边的欲望,固然她本身都并不清楚,这平生会是多长。
朱雪槿现在才明白,何故薛南烛会说出那样哀痛的话。她重重的叹口气,摸了摸薛南烛另有些湿淋淋的头发,眼神中垂怜之意愈盛,“你的人生不过方才起步,却已让人如此唏嘘。瞧你十岁出头的模样,已经承担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朱烈笑着点头,道,“槿儿这孩子,虽在疆场上杀敌无数,但到底也是个细心的女人家。那被她救起的小女人瘦肥大小、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样,也难怪她会格外疼惜。”
“不过看起来年纪虽小,身子也荏弱,可她对医术的成就定是不低,”光荣摸了摸下巴,眯眼说着,“此次若能一向随行,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