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厮垂手而立,一眼看到了背对着他坐在珠帘后的罗汉床上,正裸着上身敷药的顾成昱。他脚下微动,缓慢地低下了头。
忠国公府如何会有这么不懂端方的人,见了我们公子竟然不可礼问安!
“你们都出去吧。”刚穿好里衣顾成昱就道,固然还是一副暖和的模样,眉眼间却有一丝暴躁。
看来是很得他信赖的贴身丫环,李莞笑着朝双兰点点头。
丫环摇了点头,有些奇特隧道:“都不是。来的是个面熟的小子,名字叫木晚,奴婢之前没见过。不过他带着冯世子的名帖,另有上回跟您借去的诗集。”
真是个有眼色的丫环,李莞看了眼没收回一点声响的门扉,眼中暴露一丝赞美。
有丫环出去禀道:“忠国公世子爷派小厮给您送东西来了!”
他的神情另有些恍忽,呆呆地问李莞:“你如何会自称是庭方的小厮?你找过他?”
不一会儿,李莞就见一个杏眼桃腮的美婢,端着个甜白瓷盘子,低眉敛目地走出去。
只见他中等个子,身形有些肥胖,因低着头,以是看不清长相,但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十指颀长,皮肤格外白净。
顾成昱住在顾宅东路的葆华堂,章太医进门的时候,他已经用过早膳,开端练字。
丫环或清算桌面,或上前为顾成昱换衣,青衣小厮便冷静地退到墙角。
飞舟飞雨都是冯庭方的贴身小厮。
李莞感受脸上有点热,忙躲开眼,清声道:“你不请我坐吗?”
她悄悄咳了一声,用力儿朝他使眼色。
“本来如此。”顾成昱听出她话中的体贴,不宜面色一喜,想到她这么早就来了,说不定还没用饿着,忙问道,“你用过早膳没有?要不要我让人端些点心来?”
顾成昱扯了扯穿得乱七八糟的衣裳,略显笨拙地坐到她劈面。
丫环见他一声不吭地站着,不由瞪大了眼睛。
顾成昱恍然大悟。
李莞吃过早餐才出的门,下认识就想说不消了,可一抬眼却看到了顾成昱殷切的眼神。
顾成昱没想到章太医这么早就来了,惊奇之余,赶紧放下笔去了西稍间。
“……没事。”顾成昱回过神,脸上的神采缓缓松弛下来,温声道,“我没事,您持续吧。”
见礼以后,章太医便解释道:“本日要进宫为淑妃娘娘请脉,以是就提早过来了,到时候进了宫,娘娘问起公子的伤势,我也好回话。”
“他本日如何也趁早?”顾成昱不测道,“来的是谁,飞舟还是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