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歪了歪头,抿唇而笑:“来看你啊!你这两天如何,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嗯,我明天跟冯世子在醇酿坊见了一面。我跟他说想来顾府探病,他就拿了名帖和那本诗集给我。”李莞轻声道,“原想约你在外头见面的,但想着你身上另有伤,不宜外出走动,我就不请自来了……我怕被人撞见,影响不好,特地一大早赶过来,本来还担忧打搅到你歇息的……”
“……好多了。”顾成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底另有几分难以置信。
双兰恭敬地笑着向她施礼,轻手重脚地退了下去。没有问她是谁,也没有猎奇地打量。
顾成昱扯了扯穿得乱七八糟的衣裳,略显笨拙地坐到她劈面。
青衣小厮垂手而立,一眼看到了背对着他坐在珠帘后的罗汉床上,正裸着上身敷药的顾成昱。他脚下微动,缓慢地低下了头。
顾成昱不晓得冯庭方唱得是哪出,一边解开衣裳请章太医为他换药,一边叮咛丫环:“把人带出去吧!”
“本来如此。”顾成昱听出她话中的体贴,不宜面色一喜,想到她这么早就来了,说不定还没用饿着,忙问道,“你用过早膳没有?要不要我让人端些点心来?”
随便打量两眼,章太医便收回了目光,拿起药箱中的绷带为顾成昱包扎伤口。
“你们都出去吧。”刚穿好里衣顾成昱就道,固然还是一副暖和的模样,眉眼间却有一丝暴躁。
辰初,天气刚亮,顾府大宅东南边的一处角门前就停了一辆浅显的黑漆平头马车。
看来是很得他信赖的贴身丫环,李莞笑着朝双兰点点头。
只见他中等个子,身形有些肥胖,因低着头,以是看不清长相,但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十指颀长,皮肤格外白净。
换好药,顾成昱客气地向章太医伸谢,叮咛青庐送他出去。
青衣小厮渐渐抬开端,暴露一张白净娟秀的面庞。
丫环或清算桌面,或上前为顾成昱换衣,青衣小厮便冷静地退到墙角。
丫环回声而去,不一会儿领着个青衣小厮出去。
他手足无措的摸样媚谄了李莞,她不由眉眼一弯,笑道:“没事,我不渴。你也过来坐吧!”
她悄悄咳了一声,用力儿朝他使眼色。
“点心就不消了,上点生果吧。我在家的时候,这个点都会吃些生果。”如果她起床了的话。
忠国公府如何会有这么不懂端方的人,见了我们公子竟然不可礼问安!
“……哦哦,你快坐!”顾成昱忙道,扭头想喊丫环上茶,却蓦地反应过来李莞来看他的事不能张扬,有些仓猝的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