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翊点头,便去了东梢间,杨氏正换了一件蓝缎面竹叶圆领袍,文竹服侍着她套上浅金色杂宝褂子,“母亲去瞧瞧那傅家公子,你们······”
杨氏带着两个丫环到了东院,东配房人来人往的,二夫人眼尖,瞧见她来了,“劳烦夫人想着,只是这里乱糟糟的,实在不好接待。”
二夫人同大夫人对视一眼,“现在,我本日便去问问亲家夫人,等玉郎好些了,便动手筹办。”
“是这么个话儿,”杨氏诺诺应着,“只是且得等傅家公子病好些,才好办的。”
世人对视一眼,不知老太太如何提起这话,二夫人道:“姨奶奶去了才五个月,这事便搁置下来,魏蜜斯的父亲亦未曾到洛阳来,到底未曾深谈。”
刘氏忙跟着高氏道:“可不是,连老三如许的结实身子都病了,老祖宗可要好生保养才是。”
老太太转动着腕上的檀香木米珠手串,“玉郎也有二十了,你们姨奶奶又非热孝,并不会冲撞了谁,该办的事,等玉郎好了,也该办了。洞房花烛,金榜落款,这可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先立室后立业,也无妨事。”
魏翊责怪地看看魏翾,“都是你,偏来逗我,现在可好了,人也没瞥见,如果给傅家的人晓得了,还说我多轻浮呢。但是,谁不想嫁给好夫郎呢,如果像苏家阿谁,嫁了没两天,夫君就断了气,守一辈子活寡,我死都不从!”
采漪嗳了一声,便脚步轻巧地走了出去,只是出去没多时,便返来了,“传闻是傅家三少爷偶感风寒,让人去请大夫呢,没甚么大事。”
魏翾帮她把簪子扶正了,“可美了。”
紫鹃应道:“已经备好了,且派了雪雁去请魏家夫人和两位蜜斯。”
魏翊还没等她说完,“母亲,我也想去看看。”
魏翊娇羞一笑,待再回过身去看时,那边的人早就走远了,她揉着帕子,嘟起了嘴。“走得倒快,也不给看看到底是方是圆。”
魏翊本来还不当回事,闻言咋舌,“他不能病重了吧?要不,我们去看望一番?”
杨氏皱眉,“那是男人的住处,你到底是闺中女孩,怎可随便前去?归去好生坐着,不过风寒,以傅家公子的身材定不会有事的。”
二夫人想了想,只说了一声无妨,杨氏见本身在这里也不大安妥,便告别归去了。
魏翾待要再说些甚么,只是想起家姐自幼便是个爱掐尖儿拿大的人,也是说不出别的话来深劝的,便不再把这话放在心上。
老太太沉沉点头,目光半分没有分开卧房。
“呸呸呸,”魏翾忙道:“这话也是浑说的,苏家二蜜斯本来就是冲喜的,阿谁老头都七老八十了,可傅家那位才弱冠之龄。更何况,既然订了亲,便没有悔婚的事理,如果夫君家真的有甚么不好,我们也得信守誓约。”
魏翾也没了主张,她擦了擦手心的汗,敛眉想了想,“若去看望,天然是要问问母亲的,女人家的,也不好往那人多的处所去。”
魏翊讷讷看了魏翾一眼,魏翾不着陈迹地摇点头,她也只得作罢。
及至晚餐时分,傅立恒仍未复苏,周身烧得火炭一样,两颊绯红,唇却惨白,二夫人一边取水润着儿子的嘴唇,一边道:“饭可备好了?”
谁晓得过了中午,姊妹两个正在杏树园绣花,便听得外头有些闹哄哄的,魏翾头也不抬地接动手中的活计,一支翎子绣得活的似的,“采漪,你出去瞧瞧,看是出了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