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来弓身,“主子已经去令主子陵寝处上了香,祭品供奉也都上了,万岁爷放心就是。”
弘历揉了揉眉心,马蹄袖掩住了他现在的神情,“仲春里太后要往五台山礼佛去,京中事件又要偏劳爱卿了。”
焕春扶了若翾半躺起来,明显红彤彤、又皱巴巴的,可她看来看去,也就只要这个耳朵像她,“这个孩子,我可白享福了,便叫宝儿,你说好不好?”她这么说着,脸上却尽是高兴。
抱夏忙叫了焕春和稳婆,焕春到底年长,“抱夏,我已经烧下水了,你快去看着些,如果热水好了,便端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找出剪子。
吴书来幽幽感喟一声,“内心有气儿没处使,这些踹窝的还上来踩两脚,当万岁爷好脾气呢?瞧着吧。”
仲春里,弘历奉太后、携苾芬往五台山谒佛,太后献了香,双手合十,“愿我佛保佑天子子嗣昌茂,愿大清江山永固。”
焕春安设好了宝儿,将那稳婆送走,同抱夏坐在廊下消夏,“今儿个是八月十七。”
若翾攥紧闻香玉扳指,小小的扳指仿佛能带给她力量,耳边传来稳婆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全然是弘历对她爱、怒、笑、骂的模样,她已经不能归去,只剩下这个孩子!
吴书来看了黄德寿一眼,这长季子能看出来的,他这每天跟在身边的大总管能不晓得?“万岁爷这日子难捱呢,说是面对妃嫔,实在是另一班朝臣,没个能靠近说上话的人了。我瞧着,这可不大好。”
散朝以后,傅恒跟着弘历进了勤政殿,“万岁爷连着将六部之的尚书换为帝党一系中人,主子看着张廷玉一系众臣恐有不平之意。”
傅恒拱手道:“万岁爷所言甚是。”
弘历负手,站在太后身后,他身边是一身明黄色吉服的苾芬,苾芬亦跟着太后献上心香一束。
若翾看着招牌上的雪梨坊三字,忽觉恍若隔世,她的书法严格提及来,师承弘历,这三个字如果给弘历瞧见,也不知他要作何评价。正这么思忖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处传来一阵悄悄的踢打,她笑着垂首,面上是为母的慈爱。
吴书来两手对插,棉袍里总算有些和缓蔼儿,不然这冬夜可要冻死人了,“筹办甚么?万岁爷用完晚晌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