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转了转他的白玉扳指,打断苾芬的话头,“是皇额涅的意义,并非朕,朕原是筹算不再立后的。”
若翾行了礼,跟着弘历出了寿康宫。
若翾垂首,听着这母子二人所言更加剑拔弩张,忙道:“主子出身寒微,妃位天然不敢肖想,万岁爷只是一时病胡涂了,绝非至心所言,太后娘娘深知万岁爷孝悌,更该明白万岁爷绝非故意顶撞太后娘娘。”
苏青鸾目光当中暴露一段寒芒,“本觉得令嫔是个循分的,又至今没有身孕,不想过于难堪她,现在看来,令嫔是留不得了。”
太后瞪眼着本身这一贯听话的儿子,倒像是瞥见一个陌生人,“好啊,天子不提舒嫔,哀家倒几乎忘了,既然天子能汲引这镶黄旗包衣主子出身的女子为妃,那舒嫔也当为妃。”
转眼已是七月,气候更加酷热,景仁宫却冷如冰窖。
紫萝将那本图鉴细细收好了,“那主子筹算如何办?”
弘历点头,“便由皇额涅安排就是,儿子辞职。令嫔也跪安吧。”
若翾眼中莹然有泪,她缓缓靠在弘历肩头,似是倦鸟回到了暖和安闲的巢穴,“主子真的很想有一个孩子,我···真的很盼望能为皇上生一个我们的孩子。”说到最后,已然是哽咽。
苾芬一滞,被噎得面色通红,羞臊不已,“主子···主子······”求救的目光下认识地望向了太后。
此言一出,四座俱惊,太后皱眉道:“天子胡涂了,嘉妃为天子诞育二子,现下腹中还怀有皇嗣,愉妃再不济也诞下五阿哥,但是令嫔无子如何能忝居妃位?”
“皇后故去不过二十七日,朝廷便筹措着册立新后,岂不是叫天下人齿寒?”弘历声音冷凝,明显是不悦到了顶点,“何况若提及家份之事,舒嫔出身的叶赫那拉氏家属不是更加尊荣显赫吗?皇额涅为何决口不提?”
一起出了徽音右门,弘历沉默无言,很久,他才伸手握住若翾的手,“朕本想在嘉妃这一胎出世之前晋你为妃,以正三品妃之尊扶养皇嗣,名正言顺。”
弘历感喟一声,将若翾搀扶起来,他垂首道:“儿子有错,方才实在言语有失安妥,娴贵妃继立为皇后是该当之事,便由太后娘娘安排。”
太后见这儿子面色灰白,明显是气极,当下也有些不忍,“天子若想晋令嫔为令妃,也须得令嫔有了子嗣,届时晋封才是面子安妥。此次册封娴贵妃为皇后,天子也可大封六宫,让各宫妃嫔也跟着娴贵妃沾沾喜气”
金翊轻抚着小腹处,细细咀嚼着一碟碟精美的小菜,“今儿这道一品豆腐做的不错,甚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