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思颤抖之间说出的话语如同闷雷普通一个接着一个在鄂歆妍耳边炸响,仿佛被抽去了脊梁般的,她缓缓倒在炕上,眼中尽是血丝,垂垂化作一颗颗泪珠,“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芷菊点头,“回主子话,恰是主子母家富察氏安排的那两个姥姥大夫,王氏和徐氏,前些时候给纯贵妃娘娘接生,伎俩谙练,又是知根底儿的,主子放心就是。”
兰璎躺下,兀自翻了个身,从炕上的小柜子里寻出新得的桂花糖,甜丝丝的含在嘴里,“此事皇上都不过问,干你我何事?早些睡吧。”
弘历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望向不着名的虚空,“为何不怕?如果···”如果朕晓得此事不是你所为,如果朕信了怡嫔之流的话,你还不怕吗?
储秀宫内暖如春日之时,景仁宫东配殿已然换了天下,鄂歆妍浑身疼得颤栗,待她展开眼睛时,服侍她的已非画意,一把抠住那小宫女的手,她咬着牙道:“你是何人?”
若翾望向弘历,“摆布主子也得了明净,就···无需过于重责了吧?”
鄂歆妍的手几近抠到棋思柔滑的肉里,“画意呢?为何换成了你?我的孩子,”她惶急地捂住阵阵痛苦的小腹,“我的孩子呢?”
柏含香本就惨白的面色更是失了最后一抹赤色,她跪在原地,连连叩首,“主子该死,主子该死,求万岁爷宽恕主子,求万岁爷宽恕主子吧。”
苏青鸾接到她求救的眼神,只得福身道:“万岁爷,怡嫔向来是这么个爱打趣的性子,万岁爷就莫要同她计算了,令嫔mm,你说呢?”
若翾伏在弘历肩上,放心肠阖上眼睛。
芷兰、芷菊对视一眼,芷兰道:“主子着各处的人都探听过了,只是···此究竟在掩蔽得极深,也没甚么能查到的。那做羹汤的厨子本就不是世袭御厨,出了这事儿,悄没声儿地就死了,至于那牛膝粉末从何而来,又是何人主使安排,更是诡秘。”
七巧平日里也是讨厌极了鄂歆妍的,现在见她得了这般结局,反倒生出一段矜悯之心,“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怕是恨毒了祥主子,才下得这般狠手。”
弘历看了若翾一眼,“也罢,便罚怡嫔软禁于住处半年,肃除年例。皇后治下的后宫便是如此,朕委实绝望。”
若翾直起家子,微微红肿的眼眶衬得那双眼睛如同琉璃般的纯粹直白,“万岁爷是主子的旗主,现在更是主子的,”她顿了顿,不觉红了脸颊,“天,主子怎会伤害万岁爷?祥嫔固然惹民气烦,也确切好运得让人妒忌,但她腹中是万岁爷的孩子,主子如何舍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