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走到屋内,正对着棺木的一个大大的奠字,心头的痛让他几近站不住,缓缓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拉旺多尔济跪行着到他面前,重重叩首,“儿臣…对不住皇阿玛,对不住额涅。”
他这个天子说来能呼风唤雨,把握乾坤,却留不住甚么,那般有力。
目光当中没有不舍,反倒是一种放心与畅怀。
没等人答复,他本身道:“我立了我们的儿子为太子!”
汪芙葳模糊感觉本身不受待见,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来看看皇贵妃娘娘,不知娘娘本日可好些了?”
公主府门前挂满了白帆,弘历下了马车,几近站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陈进忠忙伸手扶住,“万岁爷,节哀啊。”
到处可见的白,刺目锥心。拉旺多尔济红肿着眼眶跪在棺前,他们伉俪,相伴五年,一朝别离。
他没想要若翾答复,可就在他俯身的那一刻,他看到若翾展开眼看着他。
拉旺多尔济放声大哭,“她如果真舍不得,怎会带着我们的孩子分开……”
陈进忠早已筹办了龙辇,谨慎翼翼地扶着大哥的天子上去,直奔和静公主府去。
颖妃、婉嫔齐齐福身,“主子明白。”
嘉庆四年正月初三,高宗驾崩,谥曰法天鸿运至诚先觉体元立极敷文奋武钦明孝慈崇高纯天子,葬于清东陵之裕陵地宫,同葬者孝贤纯皇后富察氏、孝仪纯皇后魏佳氏、慧贤皇贵妃高佳氏、淑嘉皇贵妃金氏、哲悯皇贵妃富察氏。
弘历冷冷看她一眼,“回燕禧堂去,无事别让朕瞥见你!”说完,抽身拜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方才的事,兰璎在窗下看了个清楚,“皇贵妃娘娘眼下正睡着,不能同惇嫔说话,惇嫔归去吧。”
二十四年以后,八十九岁的弘历也走上了生命的绝顶,临终之前,他指着高足几上的一个大箱子,对新帝颙琰道:“这个…箱子,给朕…放在棺椁里,朕…要带走。”
脚步悄悄退出体顺堂,弘历对留在体顺堂侍疾的颖妃、婉嫔道:“固伦和静公主之事断不能让皇贵妃晓得,等朕摒挡完了,自有实际。”
颙琰泣不成声,他早就失了母亲,本日又要落空父亲了。
弘历同她对视,心对劲足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