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君凌汐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池边停下了,长叹了口气,颤声道:“我大哥也不晓得是不是到北境了,如果大哥也出事的话……我真怕……”
当正堂里只剩下她一人时,她仿佛卸下了全部武装,那种由心底而发的哀痛浓浓地飘了过来……
她晓得此次简王会败北,父皇难辞其咎!
一个候在正堂屋檐下的青衣丫环一看到君凌汐来了,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似的,眼睛发亮。
她不由想到这一年多来,父皇弑兄篡位的事在大江南北传得沸沸扬扬……
但是这个时候,端木绯也不能说甚么,只能安抚道:“小西,北境百姓个个都恭敬王爷,之前我和姐姐在北境时,很多百姓都在家中给王爷立了长生牌位……”
等北燕雄师休整以后,持续挥兵中原,这个大盛又会如何呢?!
君凌汐皱了皱眉。
如同君凌汐所说,明天的王府要接待很多来慰劳的客人,她们也不便在此叨扰太久。
舞阳茫然了,如同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君凌汐点了点头,舞阳对着身边的贴身宫女做了个手势,表示她拿着本身的名帖去请太医过来。
简王妃的娘家就是平津伯府。
俄然,她右脚往前一踢,朝着水池边的一颗石子踢去,石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曲线,“扑通”地坠入水池中,在那清澈的水面上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泛动不已。
君凌汐一边说,一边领着舞阳和端木绯绕过火线的麒麟照壁,持续往前走。
如同简王妃担忧女儿一样,君凌汐也担忧简王妃的身子,怕她熬不住。
……
“父王战死,大哥下落不明!”
她也晓得父皇因为狐疑迟迟不放君然去北境,唯恐简王和君然会在北境拥兵自重。
舞阳和端木绯感遭到不对,缓慢地互换了一个眼神。
舞阳还是沉默不语,俯视着火线那水光潋滟的水池,就仿佛她刚才甚么也没听到,也底子没有人说过刚才那番话普通。
君凌汐宣泄完了心底的情感后,俄然如梦初醒地想到了甚么,转头朝舞阳看去,咬了咬下唇,眼底有些忐忑。
“舞阳姐姐,绯绯,我们去看看乌夜吧。”
“……”端木绯沉默了。
她晓得她方才的话已经很不当了,现在父王战死,简王府摇摇欲坠,如果让天子晓得她说这些,那就是清楚对天子不满,能够治她一个鄙视天子之罪。
舞阳固然只是公主,不参与朝事,但是她一贯耳目通达,对朝野的事,还是晓得一二的。
屋子里模糊地传来了锋利的鼓噪声。
君凌汐滚滚不断地说着,越说越是冲动,像是要把压抑在心头好久的气愤一次性地宣泄出来,她的眼睛更红了。
从父皇的即位开端,那就是一个弊端!
她的父皇撑得起这片大盛江山吗?!
端木绯除了紧紧地握住君凌汐的手,也不晓得本身还能说些甚么来安抚君凌汐。
舞阳的眼眸幽深如无底的深海,朝北方望去,碧蓝的天空中模糊映出一张漫不经心的俊脸。
这一次,简王在灵武城挡了北燕这么久,坏了北燕人本来一鼓作气的大好局势,以北燕人蛮横残暴的心性,怕是……
君凌汐怔怔地看着火线仿佛洒在碎金的水池,眼神有些恍忽了。
简王战死的事让本来天真的君凌汐仿佛在短短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大姑奶奶,我真担忧皇上为此降罪简王府,你还是进宫跟皇上求讨情……”
简王府内,浓荫匝地,如一把把巨伞挡住了灼灼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