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莞入一水榭,统统人悄悄抽出一口寒气。
蒋弘文神采变了变,似有些不大信赖。他与赵璟琰穿一条开裆裤长大,对相互肚子里的弯弯了如直掌。
坐定,青莞呆呆的既不吃,也不喝,半垂着眼睛似睡非睡的,脑袋时不时的一点一点。
另两个婆子见状,忙上前一人架住了六蜜斯的一支手,最后一个婆子毫不顾恤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死命的把一碗黑糊糊的药,灌了下去。
“来姑苏府寻花问柳啊。”
赵璟琰不怒反喜,一逼看热烈不嫌蛋疼的神采:“快说,快说,打伤了何人?”
顾老爷正要告罪,却见贤王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六丫头身上,心中微喜,忙朝儿子递了个眼色。
青莞展颜一笑:“快让她返来吧,这安神药的解药就在我的脑筋里。”
主位上,一锦衣男人坐北朝南,面若冠玉,不浓不淡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如东风。
赵璟琰一听,顿时傻了眼。
“平江河边和我表哥聚会去,这顾府的家宴,无趣的紧,还不如搂着女人喝花酒呢。”
药一入口,青莞当下就尝出了味道。安神药,药的分量未几,不敷以让人睡觉,但能够让人温馨下来。
不知太子一案,当时这位年仅十五岁的皇子,有没有参与此中,如果参与,他扮演的又是如何的一个角色。
青莞回过神来,仰着笑容,冲两人眨了眨眼睛:“急甚么,此事等我填饱了肚子,再好好想想。”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贤王对顾府非常冷酷,毕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说罢,赵璟琰起家,衣袍一撂,人便走了出去。
青莞摆摆手,道:“无碍,一点点安神药,快替我洗漱,春泥跟着我去,月娘看家。”
当然她还想看看贤王对顾府是个甚么态度。
华阳郡主在他面前不敢拿大,毕竟贤王身后有一个正得宠的殷贵妃。她正要起家相送,贤王已带着侍从扬长而去。
按端方,有外男在时,府中未出阁的蜜斯应当避嫌不出,再如何,也应当在水榭中摆上一道屏风,顾府却未曾如此。
赵璟琰将六蜜斯这一斜眼,一轻叹,真逼真切的看在眼里。他挑了挑眉,眸中闪过锐光,翻开扇子,轻摇几下,一派风骚俶傥的模样。
春泥扶着六蜜斯进门时,顾府四房已齐聚一堂,水榭里莺声燕语,好不热烈。
“来做甚么?”
春泥快人快语道:“除了二蜜斯外,旁人都像个死的,只当看不见。我们那好二爷,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啊,蜜斯还没用午膳,奴婢顿时就去热。”
“蜜斯,蜜斯……”
他两岁便能识字,聪明非常,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本该是天子的心头肉,却因幼女一事,被御史弹劾。
青莞奋力挣扎,药一半被灌出来,一半顺着嘴角流在出来。
月娘点了火烛,把蜜斯扶起来,端起早已预备下的温茶,喂给蜜斯喝。
谭嬷嬷嘲笑道:“六蜜斯,这药不是毒药,是补药,从明天开端,奴婢会每日喂你一碗,直到六蜜斯……”
青莞想着二姐那几句话,神情有一些恍忽。
顾府高低整整繁忙十天,破钞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为迎贤王入府,谁推测竟是这个结局,顾老爷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上,草草拜别。
春泥掀了帘子出去,吃紧忙忙地往小厨房跑,未曾留意院子里两道一闪而过的黑影。
只见他倒了杯温茶一口气喝完,淡淡道:“边幅不错,你筹算如何?”
青莞幽幽醒来时,天已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