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均一发之际,一青衣男人纵身一跃,将她从马车中救出,两人滚落山涧。
书房里的扳谈声截但是止,半晌后,门翻开,高鸣涛神采严峻道:“快,快,快把人请出去。”
没错!
雨夜,夙来是鬼怪最好的保护。
烛火掉落在地,屋里顿时堕入了暗中,阿离心跳如擂,“爷,梦都是反的。”
她抵死不从,迎来的倒是父亲的绝食,母亲的苦劝。
短短时候,竟像个垂垂白叟。
如何能够是假的,那场景逼真非常。父皇他嘴角涎着血渍,直挺挺的躺着,死不瞑目。
老肃王一把揪住尸身的前襟,哑笑的面庞狰狞非常。
三十年,他整整花了三十年的时候,将这天下上最残暴的人,杀死了。
他仿佛松出一口气,用手拍门。
老肃王手一松,转过身如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扬起一笑意:“桃红,你过来。”
殷桃红忍不住地嘤咛一声,头子森然。毅琥他疯魔了不成,边上躺着的是天子啊,他乃至还睁着眼睛。
忽闻巨石坠山涧,马惊走。惊马向山下飞奔,劈面便是殷府的马车。世人大乱,皆闪避之,各自奔命。
老肃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统统尽在把握。告诉两个营的人,大戏收场了。”
李公公闻言身子一颤,俄然抖得像个筛子似的。
半晌后,门吱呀一声翻开了条缝,那男人闪了出来。
老肃王目光一深,抚着她的发,道:“放心,若朝堂之上有人反对,你且记取一个字‘杀’。”
叭的一声。
李公公赤红着眼睛,低垂下脸,身子像是被霜打过似的,一寸寸挪出了内殿。
再厥后,宝庆帝登得大位,后宫选秀,父亲为凑趣新帝,欲将她送入宫中。
赵雍,你睁眼看看,你汲汲莹莹几十年,到头来还是为我做了嫁衣。这人间,另有甚么比这更能让人痛快的事,老肃王怆然笑出了声。
赵璟琰摇点头,掌心发冷冒汗。
好久,内殿归于安静。
这个时候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梦?阿离惊问道:“爷,这边事儿还没有结束,就这么冒冒然归去……”
布局这么些年,这一回这座皇城再也逃不掉了,他赵毅琥隐了这么些年,也该轮到他粉墨退场了。
老肃王哈哈一笑,眼中闪过阴霾。
“待我京畿安排安妥,后日寅时,你便将天子暴毙一事,讣告天下。早朝时,百官需求奏请太子登基,现在你便将太子伙同顾女医,暗害天子一事抛出来,我会在一旁帮衬。”
“如果能借了殷贵妃的手除了顾青莞,倒是件极好的事,怕就怕贵妃祸水东引,明着是冲顾青莞,暗下是冲着太子来的。”
阿离听得声音,排闼掌灯,待看到爷脸上挂着泪水时,大惊失容,“爷,出了甚么事?”
不等她叫出声的来,老肃王长臂一伸已将人搂进怀中,撩起她的罗衫。
殷桃红忙道:“你顺势请立贤王即位,如此一来,这大周的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老肃王浊气尽出,扶着瘫软女子,一字一句道:“桃红,我需立即出宫,宫中在你坐镇;外头的事儿,十足交给我。”
殷桃红胸口起伏几下,将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哪有那么轻易让她死,死之前得让儿子遂了心愿。”
一边是双亲,家属,一边是深爱多年的男人,人间安得双全法,她只能含泪入宫。
这男人便是赵毅琥,玄帝最不得宠的儿子之一。
她深感他纵身相救之情,多次求母亲入宫探试,一来二去,端倪间皆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