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朝外头啐了一口道:“他问我,看病的银子哪来的?”
此动静一出,姑苏府哗然,有人斥之以鼻,有人不屑一顾,只觉得是世人打趣之谈。
宝庆三十七年冬至。
顾老爷院里的耳房里,置了间小佛堂,佛龛内供着一个白玉小巧的双龙吐珠四脚小香炉,炉上卷烟环绕,前处的案几上放着个錾花草纹银托盘,上供着些新奇果子。
顾砚启冷冷打断:“这些年,竟然被个贱婢耍得团团转,年纪都活到狗肚子身上去了。”
“奴婢就是这么做的,他一听奴婢抬出了二奶奶,屁都没敢放一个,灰溜溜的就走了。”
有那功德之人往猫儿胡同一探听。我的个娘啊,本来昨夜金神医救回的人是顾府的六蜜斯,并且六蜜斯出的诊金,是十万,整整十万两银子。
“蜜斯,他们必然会把我们带进京吗?”春泥有些不放心。
金边绣海棠花瓷碗跌落在地,顾松涛一把抓住谭嬷嬷的前襟,厉声道:“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顾松涛指着本身,喃喃道:“为何要我……”
“贱婢!”
夜,四更四刻。
顾松涛忙道:“儿子问过了。这银子原是钱氏生前留给六丫头的,并叮咛月娘不到存亡关头,不成拿出来。月娘在钱氏跟前发了毒誓……”
就在这时,金府紧闭的大门俄然翻开,走出两人身强力壮的男人,将马车上浑身上血的小女人抱了出来。
顾松涛神采微红。当时候,他正趴在华阳身上大汗淋漓,哪有工夫理睬这些个事。
春泥跪在床头,帮蜜斯把头上的白纱布一层层去掉,闻言忙里偷空道:“他看到蜜斯说话的模样,像是见了鬼,我在边上瞧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