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敬你。”
青莞神采一冷。
十六岁的闺中蜜斯，按理早能够结婚了，恰好大房佳耦把她放在太太身边，不闻不问，也不知是何事理。
昨儿夜里陈平爬墙出去，说要接蜜斯入那府过除夕，青莞正想见他们一面，欣然应下。
钱福高兴的笑道：“蜜斯向来都不在乎那些个俗礼。”
“迩来常喊口渴。”
蒋弘文长长一揖，正色道：“六蜜斯，弘文实在对不住，请六蜜斯谅解则个。”
钱福老是深深一叹，低声在她耳边说：“蜜斯啊，我们家的除夕夜何止如此啊。”
“无甚掌控。”
“说好戌时一刻的。蜜斯，奴婢也要去，奴婢好久没见到银灯了。”
更何况一墙之隔，便是有甚么环境也不消怕。当初她在顾府中间买下这座宅子，打的便是这个主张。
目光落在劈面椅子上，男人一身锦袍，面若冠玉，眼中有恳请之色，恰是蒋弘文。
蒋弘文撩起帷帐，床上昏睡着一个鬓发如雪的老太太，神态慈爱暖和，雍容端庄，只是神采蜡黄，太阳穴竟深凸起下去。
顾青芷看了庶出的那两个一眼，用心又夹了一筷子菜到青莞碟中，才冷冷的将头转畴昔。
青芸，青莲对视一眼，嘴里同时收回一声轻哼，头交头的凑在一起，说着闺中的闲话，与青莞，青芷一副老死不相来往的模样。
蒋弘文肃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暖阁里惊作一团。
陈平笑道：“天冷，蜜斯先回府，我去去就来。”
“六妹，这道金蟾玉鲍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钱福恭身上前，“蜜斯，快随我来。”
两人出院，春泥早已等在院门口，见她们来，忙迎上前低声道：“蜜斯，那几个小丫环的饭菜里，都下了安神药，蜜斯尽可放心。”
老太太身材结实，精力安康，一房后代眷中，就数她笑声开朗。
沙漏倒尽，青莞还是没有动静，又换了另一只扶脉。
“六蜜斯可否先看病，有甚么话转头一并说。放心，这个情我承。”
话说到这个份上，青莞已无话可说。
好久，青莞展开眼睛，清冷道：“拿纸笔来。”
蒋弘文心中一喜：“恰是。”
暖阁里，置着三桌酒菜，席间笑语不竭。
看来本身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啊。别人不但把她在顾府的院子摸得清清楚楚，只怕连金府都已探了几次。
老太太六十大寿，给钱府送了贴子，她随母亲入内宅给老太太拜寿存候，父亲则带着六岁的弟弟去蒋祭酒的书房。
一个鬓发如银的老太君，众星捧月的端坐正首，笑眯眯的吃着酒。
放眼的是间大屋子，屋里一水色的酸枝木椅儿，墙上挂着绣扇流苏，一扇山川屏风挡着。
“蒋公子需知请医问药，重在一个请字。你将我掳了来，可知我家民气急万分。”
青莞点头，边走边笑道：“福伯，除夕夜爬墙的闺中蜜斯，只怕全都城也就我了。”
月娘气笑道：“这丫头，这几天来就等着蜜斯说这句话呢。”
“年夜饭吃的好好的，就晕了畴昔，请了几个太医，看不出甚么弊端来，只说白叟家经不得大喜大悲。”
蒋家的这个老太太，青莞宿世见过。
顾青芷含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府上？你知我住那里？”青莞用心摸索道。
那墙的另一边，钱福已经侯着。
与她有同感的，只要钱福一人。
仆妇们又上菜，端上来几盘做工讲求的点心。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府门口，钱福先入府中，回过脸正要扶蜜斯跨出去，只听得一声惊叫，面前似闪过甚么东西，瞬息之间蜜斯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