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高燧、如愿携赵王世子朱瞻坺、次子朱瞻塙、养子纪此君就藩彰德,朱高炽率众送行,张若兰、朱瞻基、胡善祥、杨士奇、郭梅英等人都亲身前来。临行之时,士奇与如愿走到一边,士奇对如愿说道:“如愿,你身边有个疼你的丈夫,哥哥就放心了。哥哥还是愿你此肇事事如愿。哥哥只盼着你此生过得好。”“哥哥身边有个疼你的老婆,如愿才放心。”杨士奇低头看了一眼如愿颈上的玉锁,“这玉锁还戴着?”如愿嫣然一笑,“如愿此生都会戴着。”士奇从怀中取出那把曾为如愿梳头的梳子,“哥哥也此生都会带着。”说完笑着将梳子放回怀中。士奇又不舍的说道:“你随赵王殿下就藩,不知何时再回北京。”如愿心中虽也感慨,却劝说士奇:“哥哥不是说过,只要心离得近,两人相距多远都是暖的。‘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士奇听得如愿如此说,笑着说道:“是啊,只要心离得近,两人相距多远都是暖的。”如愿粲然一笑,“皇兄说,如果如愿思念北京,随时能够返来小住。如愿会常返来看望哥哥的,到时候,如愿还要住在西杨府。”士奇笑着点点头,“哥哥在西杨府给你留出一间屋子等你返来。”
高炽对高燧说道:“高燧,还记得小时候,你老是缠着朕陪你玩耍。”高燧说道:“是啊,从小到大,皇兄与皇嫂甚是疼我。”高炽拍了拍高燧的肩,“畴前是,此后也是。朕会好生照顾你与如愿。如果驰念皇兄与宫中诸人,随时带着如愿、瞻坺、瞻塙来宫中小住。”朱高燧拱手说道:“谢皇兄隆恩。”因而,高燧携如愿、瞻坺、瞻塙、此君就藩彰德。
一日散朝以后,朱高炽留住了杨士奇。高炽走下龙椅,对杨士奇深深施了一礼,士奇赶快上前相扶,“陛下,这可如何使得?”高炽说道:“朕为储君二十年,整日担惊受怕,如履薄冰,几番几乎万劫不复,其中滋味只要你我君臣晓得。这二十年来,先生侍朕摆布,同心合德,徇国忘身,屡历艰虞,曾不易志。二十载风雨,二十载艰苦,非论局势如何凶恶,先生都未曾离朕而去。先生与朕名为君主臣子,实为磨难之交。幸亏父皇仁明,我们终究熬到明天。此后,我们君臣共勉。”高炽早已泣不成声,杨士奇得朱高炽如此礼遇,更是老泪纵横,朱高炽从案桌上拿起一枚印章,递到杨士奇手中,“这是朕亲为先生刻制的杨贞一印,送与先生,望先生辅朕如初,以成明良之誉。”杨士奇接过印章,寂然说道:“臣得陛下如此厚爱,怎敢不经心于陛下,经心于大明。”
是日夜里,杨士奇与梅英坐在婚房当中都沈默不语。杨士奇倚在桌前抚弄着当年为如愿梳头的梳子。梅英走上前来,“老爷......”士奇边抚弄着梳子边说:“兔走乌飞啊,当年伏在我膝上,听我讲史吟诗的小丫头转眼成了娉婷的大女人来到我府上,再一转眼,那尚需我护着的如愿便反过来护我全面,那年若不是如愿,我在诏狱当中是生是死都未可知,现在她又为我筹算,替我觅得夫人。”梅英将手放在士奇的肩上,“老爷,梅英晓得非论边幅、才学还是见地,本身都与如愿相距甚远。可梅英独一能与如愿相提的便是对老爷的至心。自从那大哥爷相帮,梅英心中便下定决计,此生跟随老爷,只是梅英为奴婢,从不敢对老爷有非分之想,梅英只想着能毕生服侍老爷已是满足,厥后梅英随如愿入宫,本是伤怀不能常伴老爷身侧,可转念一想,能替老爷照顾好如愿,也可为老爷分忧,心中便欣喜了很多。不想,赵王妃如此大恩,现在成全了梅英,梅英不求别的,只求此肇事事为老爷便好。如愿现在已贵为赵王妃,且被赵王殿下心疼非常,她定会幸运此生,老爷您就放心吧。既然如愿身边已有赵王相伴,就让梅英与老爷相伴吧。”士奇听了此话非常惊奇,这梅英在府中多年,他却从未发觉梅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