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淑妃红唇一勾,眼尾曳起一抹凉薄,上前两步,睨一眼皇后道,“这十五刚过,皇后娘娘便如此急不成耐,您就不怕伤了后宫诸姐妹的心?”
她呆呆地跌坐在席上,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往下贱,显出梨花带雨的娇怯,再也没了昔日的趾高气昂。
席上世人嘴上虽说着恭贺之语,倒是心机各别。别人临时不提,便说宋清欢,此时亦是百感交集。
聿帝笑着谢过苏镜辞和木书杰的恭贺。因一桩苦衷了结,他的表情顿时轻松很多,端起酒盏朝沈初寒敬了敬,“来来来,沈相,这杯酒朕敬你,多谢沈相不遗余力地促进此事。凉聿两国能胜利互结姻亲,此中功绩,你功不成没啊。”
她端坐席上,面庞沉寂如常,心境倒是飘得老远。
偏生,有人还嫌她不敷狼狈。
说着,又笑两声,不睬会神采乌青的皇后,带着宫女兀自分开。
宋清羽。
上首的聿帝和沈初寒还在酬酢着甚么。宋暄扫一眼谈笑晏晏的两人,抬高了声音看向宋清欢道,“欢儿,太好了!总算是躲过一劫。”
不想聿帝冷冷看她一眼,“不必了,朕本日累了。皇后若当真想为朕分忧,便好好替朕看着安阳,荀美人教女无方,你身为嫡母,自当多极力些。”
两国联婚本就是政治诉求,至于和亲的帝姬,向来,都不是配角,她们的志愿,亦不是两国国君会考虑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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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昂首,恨恨望她一眼,“宁淑妃,你可别对劲得太早了,不过是来了一次宫宴,又能申明甚么?”
“皇后有何事?”皇上立足回身,神情不甚热络。
聿帝尚未开口,却听得一旁宁淑妃轻嗤一声。
红烛高照,光影闪动,照得殿内亮如白天,清楚地照见每小我面上的神情。统统人仿佛都在笑着,恭贺着,唯有一人,神采惨白,似还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聿帝也跟着起家,往偏殿走去。
她看着消逝在偏殿的身影,握紧拳头,心中闪过浓浓的不甘。
苏镜辞玩味地看了聿帝和沈初寒几眼,“哈哈”一笑,“真是恭喜恭喜了!这但是天大的丧事呀!”
贰心中了然得很,一时如坐针毡,只得低垂了头,揣着明白装胡涂。
明显应当如释重负,明显应当欢乐鼓励,可宋清欢的心底,还是生出一丝隐蔽的落寞,似轻巧的丝线,缠绕着她的心,似有若无地挑逗着她的思路。
叮咛结束,她挺直了身子,目光望向殿外,眉间攀上一抹怨毒之色。
皇后长睫抖了抖,瞟一眼一旁宁淑妃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踌躇了一瞬,终是开口道,“夜已深,皇上本日喝了很多酒,臣妾不放心主子们服侍,不如请皇上随臣妾回长乐宫,让臣妾亲身奉侍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