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锦靴尚未落到侍卫身上，钟怀谨慎翼翼的声声响起。
侍卫身子一抖，低了头，结结巴巴，“沈相……沈相中了毒，昏倒不醒。”
宋清欢甩甩头，将脑海中这个恼人的动机摈除出去。他但是沈初寒啊，他如何会等闲倒下？
流月俯身捡起，见到刀鞘上尚未干透的血迹，不由瞪大了双眼，颤抖着道，“殿下，您受伤了？”
眼中闪过一丝烦恼，很有些自责的咬了咬唇。她本只是想求个心安，没想到到头来反弄巧成拙，想必她若今晚不出宫，沈初寒反倒不会中毒。
宋清欢敛目，不想让沉星看出端倪，摇点头，“没甚么，快走吧。”说着，不再回望，同沉星一道脚步仓促地分开了榆林巷。
他毫不会等闲倒下的！
宋清欢瞥一眼，摇点头，扯出一抹安抚的笑意，“我们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她虽不知那些黑衣人是受何人教唆，但那般来势汹汹，绝非善类，那么……方才那袖箭上的毒……就必不是浅显的毒。
侍卫跪倒在地，只不住告饶。
可即便如许，她自认这一世与沈初寒的友情，还没有到他值得为之舍命相救的境地。
不会的不会的！
沈初寒他……不会有事吧？
沈初寒他……他毒发了吗？
在心中默念几遍，这才感觉稍定了心，饶是如此，内心头还是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没用的东西！”聿帝一个耳光甩出去。
“殿下……您如何了？”见宋清欢俄然停了脚步，沉星也跟着停下，不解望来。
聿帝脸上的肌肉抖了一抖，毕竟还是没踹下去，沉了嗓音道，“宣太医，摆驾四方馆。”
谍报网的建立非一朝一夕之事，她身为帝姬，一举一动皆有人看在眼里，因此手头并无多少可用之人，以往若要调查甚么，多是请重锦帮手。
宋清欢洁面净手，苦衷重重地上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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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息怒。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看看沈相的环境要紧。”
流月应一声，迎了宋清欢进殿，又将值夜的小宫女唤醒，叮咛她们打盆温水过来，这才跟着进了殿。
沉星叹一口气，“殿下，我看这些黑衣人来者不善，此次没有到手，定会有下次，我们要不要请重锦姑姑帮手调查一下。”
宋清欢摇点头，“没事，你不消担忧，先出来再说。”
沉星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流月大抵讲了一遍，包含宋清欢为何俄然要出宫的启事。
她们二人在激愤地扳谈着，宋清欢没有听出来，疲累地在窗旁软榻上坐下，抬手扶额，眉眼间有几分烦躁的神采。
月色洁白，清冷地洒在地上。脑海中方才沈初寒软软倒地的身影总挥之不去，当时的他，不再有常日的锋利和清冷，那般了无活力的模样，让宋清欢心中难受得短长。
“咚咚咚”，这时，殿外响起拍门声。是值夜的宫女送水过来了。
沈初寒为何要救她？莫非他认出她来了？
但她却不知从何动手。
小寒寒：闭嘴，死女人！
*
已近下半夜，宫中巡查的羽林军少了很多，宋清欢和沉星轻车熟路绕开他们，终究有惊无险地回了瑶华宫。
“沈相呢？沈相如何？”
星月殿中仍留了盏灯火，夜色中收回暖和的光芒，让严峻了大半夜的宋清欢心中一暖，紧皱的眉头终究伸展开来，长长舒一口气。
“诺。”钟怀应了，从速叮咛人下去筹办。
只是此事触及到沈初寒，她不想引得重锦姑姑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