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正殿承乾殿丹墀下,摆布各立一株掩住半边殿角的梨树。时节恰是三月初的气候,恰逢北地春迟,只要梨树枝桠上缀满这一簇簇、一层层洁白似雪得花朵。抬头望去,仿佛是雪落绿树,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雪,还是开满枝头的梨花?
德珍极其吃惊地循声看去,就见一着浅绿一着浅蓝棉袍的两名宫女向过走来。
青霞上前规端方矩地一礼,容姑姑含着淡笑扶起青霞,目光成心地往青霞身后一瞥,道:“教了她们半年,没想到她俩倒有福分,能到承乾宫当差。不过她俩入宫光阴太浅,今后还需你多照看一下。”
容姑姑却不再说甚么,只是表示青霞带她二人分开。
万嬷嬷走后,容姑姑一说散了,众新宫女们也多无精打采地分开,只要个别几人向德珍、玉玲道恭喜。德珍担忧被萧瑟一旁的良玉,对付对付过来恭喜的新宫女,再回过甚去找良玉已不见人,她只好歇了安抚良玉的动机,和欣喜若狂的玉玲清算分开的金饰等物。
刚迟疑了一下,青霞的目光恰好转来,德珍不及细想,拿着荷包就走了畴昔,欠了欠身道:“这是我闲时绣的荷包,也不知绣工可还入眼?若哪有不铛铛的处所,还望青霞姐能提点一二。”
德珍心悦诚服地向青霞行了个礼,道了声谢;玉玲就提着一个青布承担走来,笑道:“珍儿姐,我清算好了。你那装齐没?”
持续前行,在遇见三拨向青霞施礼的宫人后,她们终究到了承乾宫门前。
待出了后院,走入前院时,瞥见院子里一张张熟谙的面孔,德珍才发明这不舍源自何由。
第二天,是个春光明丽的好气候,大朝晨,融融的暖阳已普照大地。
玉玲忙到了茶水双手捧去,笑道:“青霞姐,您先用会儿茶,我和珍儿姐装了金饰便可走了。”
昂首一道书“承乾门”的蓝匾,劈面一座朱红木质的照壁。
但是一时半会也思虑不出,又听青霞简朴交代承乾宫的事,德珍便暂歇了思路,一边随青霞走一边温馨聆听。
呼!
青霞瞥了一眼德珍,独自跨过朱门道:“这宫里头甚么都深,一眼望不到绝顶。但我们只要别往内里看,也没甚好惊骇的。”青霞的声音在狭长的深巷里,显得空灵而漂渺,若不是她正跟在青霞的身侧,德珍会觉得这幽幽的声音,是从那巷里传来。
再次向容姑姑福了福身,德珍拧着承担同青霞向院门走去。
青霞立在入口的两扇朱红大门外,手指向朱门内,对她们说:“通过这条长巷转角,就是承乾宫。”
青霞看了荷包一眼,直领受进了袖笼里,昂首向德珍蔼然一笑,道:“在主子内屋当差的姐姐们绣工才叫个好,我不过是在正殿服侍的,一手绣活是比不得那些姐姐的。但是毕竟在主子身边三四年了,比你们刚入宫的绣活儿还是要强上些,这提点一二也是成的。”
来人是一名约双十韶华的宫女,长得不甚出众,却身材高挑,若不是在这最不缺美人的宫里,也能算得上略有几分姿容。她自称青霞,说是今后德珍和玉玲去了承乾宫,就由她带。
佟妃,住在承乾宫前院的正殿里,亦名为承乾宫,或承乾殿。不算退役全部承乾宫的百名宫人,只是近身奉侍佟妃的宫人,除了万嬷嬷以外,另有一名掌事寺人张志高,并两名一等大宫女,而像青霞一样的二等宫女又有四位。至于普通的三等宫女或粗使宫人,并不消立马熟谙起来,因她和玉玲是作为二等宫女分往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