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蔼然的笑道:“都免礼吧。”扬颌对秦福禄说,“看座!”
温格格?
木炕摆布下首早置了清一色的紫檀藤心矮圈椅,上面搭着灰鼠毛的椅搭子,两圈椅之间又置一张香几,摆着一应的香茶果品。看来太皇太后是早让筹办齐了,哪需求看座,不过是让她们七人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
小许子见德珍神采,忙道:“主子原也不信,可玉小主都已被关押起来了!”
佟贵妃常例的对德珍一番嘘寒问暖,惠嫔看得眼热,心中也正为到手没半月的大权纠结,少不得酸言道:“传闻德嫔mm与玉承诺是一个处所出来的,还很有些姐妹之情。莫不是为了玉玲被下极刑悲伤了,这才姗姗来迟?”
听得太皇太后的声音,佟贵妃忙带领六嫔下跪存候,口中齐声恭敬道:“太皇太后万福。”
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本日一别,再次相见已是生离死别,安然成空。
德珍听小许子说得焦心,她忽而笑了一声,继而却无声垂眸,盯着搭在炕几上左手小指间的金累丝嵌珠石指甲套,幽幽道:“我尚且不过一浮萍,又如何援救玉玲呢?何况我与她早已物是人非。”说罢突然昂首,叮咛道,“去备步辇,我要去承乾宫恭道贺。”
小许子点头道:“是定了,太皇太后都已下了处刑的懿旨,皇上也让人把懿旨传下了南书房。”说着看了德珍两眼,踌躇着的又道,“这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了,改不成了。”
德珍听过一笑置之,移眸看向佟贵妃。
小许子回声而去,德珍则去换衣打扮。好几日为出永和宫,也一向未穿外出的宫装,本日一穿竟觉腰身紧了很多,不由轻抚了抚小腹,方重换了件略宽的大挽袖袍子,这才乘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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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停了斯须,跟着帘子一挑,人走了出去。穿戴一身秋香色哔叽披风,一进屋就自个儿褪了这披风,顺手扔给陪侍来的小宫女,便笑容光辉的走向德珍,“好几日没见姐姐了,就趁着今儿是冬至不请自来了,恰好还能混一顿饺子吃!”说时走至跟前,屈膝盈盈一福。
下了步辇,佟贵妃本筹算遣了宫人通报,慈宁宫的大总管秦福禄却早候在此了。
动静传来时,德珍正坐在西暖阁窗下喝安胎药,小许子俄然气喘吁吁的跑了出去,不及施礼就道出玉玲是凶手的事。德珍震惊不已,饶是晓得佟贵妃终究会化险为夷,却千万没想到玉玲竟成了捐躯品!?
小许子见德珍久久不言,情急之下不由出声相劝,“主子,主子知您和玉小主友情好,可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您实在不宜为玉小主出面。”
德珍亦抱以一笑,算作了回礼,即随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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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气中齐齐一咦,皆转头向来人处看去。
这时,张志高接了一个小寺人的回禀,对端坐于紫檀雕翟鸟纹宝座上的佟贵妃附耳数句,佟贵妃微微点头,发髻上点翠钿子随之晃出一片珠宝之光,熠熠耀目。佟贵妃笑容可掬的说:“太皇太后这会儿正无事,众位mm可愿随本宫一起去慈宁宫拜见太皇太后?”说时目光掠过跃跃欲试末端诸人,话锋一转,“不过太皇太后喜清净,内里又雪路难走,一时又备不出太多步辇,本宫不肯委曲了诸位mm,想了想还是几位乘步辇来的mm随本宫一起去吧。”
悲伤玉玲开罪,变相之意,无疑是不肯佟贵妃得以明净。
德珍嘲笑,天然改不成了!
次日十一月庚戌,玄烨至圜丘祀天,并遣官员祭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