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面色微微一缓,目光掠过福全扫向衣裳不整的端嫔时又是急剧一沉,他冷声道:“董氏!”
闻言,德珍同敬嫔相视一眼,沉默点头,一如她们方才的筹算――观而不语。
跪在地上的端嫔浑身一颤,顿时骇退跪行上前的动机,只在原地跪着哭诉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决不会和一个卑贱的匠人……私通……”到底是出身官宦,“私通”一词已说得端嫔面红耳赤。
同一时,佟贵妃已当机立断的命了一众宫人留守在此,让了德珍她们三人仓促向佛堂直奔而去。许是走得过急,脚下一个不稳猛地往前倾去,幸得张志法眼疾手快冲上前,堪堪扶住将要跌倒的佟贵妃,却不想冲上前的力道狠恶,门扉“嘭”地一声大力撞开。顷刻,佛堂一幕猝不及防的突出世人目中。
颠末楼台,抄一条羊肠小径疾行刻余,是一座正在补葺中的佛堂。寂夜,万籁俱静,偶有夜风吹过,带来细碎的飒飒声。在这片沉寂的黑夜中,泛着昏黄柔光的佛堂犹为夺目。远远已能瞥见佛堂前堆积的木头瓦块,以及洁白窗纸上两抹相对的男女身影。
“喳。”张志高复又回声而去。
德珍遽然一惊,想到广袖中莫名回到手中的玉佩,不觉心中一慌,更加死死的攥着双拳低下头去。
惠嫔在门外一见那宫妃的背影,一把抓住门框就镇静大呼:“郭络罗氏,你好大的胆量!竟敢私会匠人!”
“别说了。”佟贵妃揉着额头的手不觉一顿,随即面不改色的打断道:“统统等皇上来了再决计。”
佟贵妃忙领着堂内世人前去恭迎,刚走出佛堂门口,就见玄烨面色乌青的从驾銮走下,身后还跟着两位妃嫔,一左温兰,一右倒是惠嫔方才口中急寻的宜嫔。再及身后,竟然是福全!?
端嫔明显没推测佟贵妃等人会俄然来,又心惊于听惠嫔那一声“私会匠人”,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连连点头解释道:“我也不晓得,我来时就――”
德珍暗自攥了攥拳,这真是置人于死地的一招!
端嫔一听,赶紧辩白道:“没有,我不是用心不带人的……”说着猛抽了一个哭嗝,又抽泣道:“润喜是因为我衣裳坏了,她去给我拿衣裳了。皇上,臣妾真是被冤枉的。”
温兰相随走入,鲜艳的面庞上微含薄霜,一双眼睛狠狠的剜了端嫔一下。宜嫔面色如常,只在颠末佟贵妃时,嘴角噙起一丝滟滟笑意。
纯洁――后宫女子视同生命之物,不管你在这宫中是多么身份,落空它划一谋反之罪,甚者能够危及远在宫外的家属亲人。是以,在宫中得宠、被贬、乃至剥夺封号,都有东山复兴或轻易苟安的能够,唯有它会让人步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