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紧跟那位嬷嬷，弯弯绕绕，约略走了两刻钟之久，终究来到了皇后所居凤藻宫——要见撄宁的，乃是尔朱皇后，仅她一人。
是姜氏变了心，还是另有隐情？
统统都很天然。
她又问了撄宁一些汴州之事，再酬酢几句，便道时候不早，叫她跪安了。
“家母在信中说过，仿佛是……天花。”撄宁在赌，赌母亲如果扯谎的话，定也会说是天花。毕竟，重活之时，她和母亲的确是染有“天花”的，家中很多人都晓得。
姜氏向她发过誓的，她的孩子活，姜氏便活，她的孩子死，姜氏便死。可现在说她的孩子死了，姜氏却活得风生水起，成了卓家主持中馈之人！
尔朱皇后弯弯绕绕，说了很多有关卓太傅的事，大底讲的，也不过是天子实在很恭敬这么一名师长，并对当年之事非常忸捏如此。
撄宁没有想到他还在宫外等她，他的俄然呈现，让她开释的情感，底子收拢不及。
“本殿与葛郡侯夫人本是发小，葛郡小侯爷的婚事，本殿实在也很体贴。”尔朱皇后不紧不慢道，“前阵子太后本选定了你同父异母的mm，却何如不了你这个mm不幸，因病归天了……”
姜氏也说，她的孩子死了，可她，总感觉不该是如许……她不信赖。
“那她的死，会不会是有人暗害？”尔朱皇后突发奇想。
反应过来，她不由笑了笑，当真不再拐弯抹角了，“本殿唤你过来，的确有一事相问，是有关葛郡小侯爷的婚事的。”
听言，撄宁更是端了几分警戒，竖耳聆听。
尔朱皇后一刹震惊，不由问：“不是说，你祖父对她庇护有加？乃至将她收在身边亲身教养？”
李为止一向在宫门口等她。
走在离宫的深巷上，撄宁眼底早已氤氲了泪光。
她暴露一些哀戚之色，目光倒是紧看撄宁。在撄宁脸上，她并未看到一丝一毫的悲伤，很快话锋一转，问：“她究竟生的甚么病啊？”
撄宁始终低垂着眼目，一副灵巧的模样。
“祖父对她，的确多有护持，但到底是个女孩儿，越是受宠，越是招惹是非。后宅里那些阴诡的伎俩，她是躲不过的……祖父作古以后，她的日子过得，更是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