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相爷主持朝政十数载,膝下更出了贵妃、王妃,更有长孙闵延仕堪堪双十韶华官拜侍郎,闵氏一族,早已成为都城第一流派,非常人攀附得起。
厅内氛围难堪,唯有王妃母女安闲文雅,一世人簇拥相随,将她们送到门外,祝镕与开疆一前一后开道护驾,赫赫扬扬地送王府车驾拜别。
但落魄二字,委实不该用在闵王妃与郡主之身,母女二人贵气天成,行走在祝家偌大的宅院里,将一众家眷都压在光芒之下,涓滴看不出五年来她们接受着丧夫丧子、父兄离散的痛苦。
杨氏点头,但又讨厌地说:“恰好她来了,一而再地撞见涵儿,更不知她对涵儿说了甚么,叫得涵儿又想起纪州,每天闹着要回纪州。”
老太太别过脸:“那就从速把人放了,送到我跟前来,我自有话叮嘱她。你也该晓得,这孩子的操行本事,比你家女人们强百倍千倍。”
二夫人亦道:“真真不易,看起来完整不像经历了变故的人。”
杨氏神情难堪,捏了拳头说:“母亲,言家女儿……叫我关起来了。”
这边厢,郡主不觉得意,笑道:“我想去见见表姐的孩子们,我这儿还备着见面礼呢。”
金氏自知一贯不受婆婆心疼待见,这会儿当众被责备,更是不平,歪声歪气地哼笑:“您老眼里洁净,天然是神佛相伴,就怕有的人,烂心烂肺的配不上。”
杨氏悲忿交集:“您若不从纪州找来这多事的女人,我也不至于,您选谁家的孩子不成,非要从纪州找来?莫非用心要膈应我?莫非我是私心,不是为了这家着想?”
大夫人满眼猩红:“莫非由着她,在那母女俩跟前胡说八道?”
直到车马不见踪迹,世人才搀扶老太太往回走,只听三夫人跟在背面哎哟了一声:“王妃娘娘如何还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算算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瞧着比我还年青呢。”
婆媳俩说着话,芮嬷嬷从外头来,在大夫人跟前也不遮讳饰掩,说道:“老太太,三女人在外甲等,想奉告您,言女人不见了,她不知该去那里找。”
两亲家再聚,足足隔了七年之多,倒是老太太还年青时,两府经常来往。
她身后跟来王妈妈,明显是得了大夫人之令,与祝镕道:“园中草木丛生,又有水池水井,老太太命公子远远跟着,护着郡主,莫叫郡主磕了绊了。”
金氏眼眉飞转,神叨叨拿腔捏调地说:“前几日你们不是在园子里撞见鬼了吗,我刚才可严峻了,就怕你们领着郡主又撞见甚么不洁净的。”
明显韵之是想向郡主举荐扶意,可惜到了清秋阁门外,管事婆子和翠珠却跪在阶下说:“言女人带着香橼出门去了。”
老太太嘲笑:“敢情纪州是从大齐国土消逝了,不然你岂不是一辈子不得安生。”
“不可!”不等婆婆把话说完,大夫人就站起来,严词厉色空中对婆婆,“老太太,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涵儿好,莫非我亲生的骨肉,我不疼惜?”
闵家入仕虽已过三代,也算得世家官宦,但前几代不过是五六品小小京官,算不得高门贵府。
现在,大堂正厅里,杨氏正满腹不安,方才郡首要去园子里逛,请女人们相陪时,她才猛地想起,关了言扶意,另有祝韵之这个祸头子。
金氏嘲笑:“如何会呢,您的女儿在南边做王妃呢,幸亏一早嫁去就是王妃,要先做上世子妃可就没……”
杨氏躬身说道:“不敢劳烦娘娘,本该是我们到王府拜见,方是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