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继珍见礼就要走,就在他起家的同时,衣长安就飞扑到他身边,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躲在他背后,理直气壮地说:“老叔你得护着我!他杀了我爹娘,这会儿又来杀我,另有天理吗?”
龙幼株先随谢洛解缆,沿途换马不换人,跑得极其冒死,以是能与行军奇快的听风营同路而行。她与听风营实在都比不得衣飞石的脚程敏捷,只因衣飞石在城门口听了文季常喊冤,又和衣长安打了一会儿嘴皮子官司,这才走了个前后脚。
他揉了揉本身肿大的脸颊,吐出口中残血,走近衣飞石跟前,与他四目相对。
衣飞石很不测会在此处瞥见她:“你这是……?”
荣继珍只想挖个隧道立马逃出二十里外。这特么死孩子满嘴胡咧咧甚么啊!
她把握的谍报实在也不太多,衣长安确切通过好几层弯弯拐拐的干系,与长山王府二王子谢泓一起做过买卖,二人私底下也曾通过一次信,不过,信中详细说了甚么,龙幼株不晓得,也拿不到证据。
“我干的事,朝廷哪家高官贵戚未曾干?”
衣飞石很少与人争辩。如衣长安如许完整不成理喻的人,他就更加懒得辩白劝说了。
听风营老卒上前见礼,道:“二爷,属劣等受命前来。”
史上胜利的谋逆打算只要两种,要么出其不备,要么局势所趋。凡是皇权安定的环境下,天子也晓得了或人想“谋逆”,底子就不会呈现查无实证的局面。毕竟造反是个团队本,单刷干不了。
衣长安笑了笑,说:“行,那我说了。我名下财产都留给宁儿,现银、珠宝、古玩、书画,给我婆娘,叫她自去再醮,不必空守。”
衣长宁佳耦近年常常自如出入襄国公府,地形极其熟谙,巡防规律极其熟谙,说不得也早就熟谙了密道的构造。仗着天时人和,趁人不备混进密道,埋伏在太极殿。
“二叔,这是来‘大义灭亲’了?”
“你另有一次说话的机遇。”衣飞石下最后通牒。
“您这话说得好笑。”
事到现在,龙幼株也顾不得天子的禁令了,与衣飞石在别室详谈。
“杀我?杀我一个侄儿哪有杀兄弟的分量重?我身上就一个长安侯的爵位,你杀小叔呀。他才是镇国公世子。你替天子把他杀了,天子恰好把十世不降的镇国公爵位收回,这才气讨得了天子的好……”
――这么多年,天子从未错杀任何人。
说到这里,他满脸自嘲耻笑,“也甭说我这长房长孙不要脸,亲身脱手与民争利。”
“人血馒头吃上了瘾, 蘸了我娘的人头血不算,你还要吃我爹的断头血。如何, 你大哥的血馒头又让你在天子跟前多换了几年圣宠,终究不吃香了,你想再杀一个蘸血吃?”
“去吧。”衣飞石再次催促荣继珍拜别。
衣飞石皱眉道:“说。”
这让衣飞石心中疑窦渐生,真冤枉他了?又思疑衣长安是否用心装疯卖傻?
――归正我已经把天子杀了。你不帮我造反,帮我把事压下来。我死,诛九族!祖父和二叔,你们俩也跑不掉。
那么,趁天子微服私访时,杀了天子?更不成能了。天子凡是出宫,襄国公都会寸步不离地跟着,比在皇城里还看得更紧。这世上想用刺客在襄国公跟前行刺,无异于送菜。
“我说完了。”
衣飞石心中杀意已生,看着他那张过分肖似衣尚予的脸,血脉相连的感受让衣飞石想起他早逝的父亲。毕竟是长兄遗下的血脉,说一不二的衣飞石松了口,又问了一次:“说,还是不说?――不肯说,就留遗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