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象当中,杜家家传的书卷几近都是手抄而成,雕版印刷而成的只要诸如四书和史记汉书等等极少数,此次他带出来的杜家经卷便是祖辈的手抄书。并且,所谓泥活字,从刻字到排版样样都是专业活。更首要的是,需求决定产量,现在识字的人并未几,而他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
草屋抄书的日子过得极其安静。
至于司马黑云,最后因为那些书都是从嵩阳观中借出的贵重本来,他每日一早便会过来代主检察进度,可厥后眼看杜士仪抄书效力极高,不到三天便交出了工工致整八千余字的序录,他在大为惊奇的同时,也就不再日日凌晨来此了,而是不拘甚么时候就神出鬼没地来此一游,偶尔乃至便留在草屋中蹭上一顿饭。几近每隔五至七天不等,他便能送归去一卷抄本,不到一个月工夫,现现在杜士仪手头正在抄的,竟已经是《本草经集注》的最后一卷了!
屋子里,杜士仪见司马黑云如有所思地拿着这折子似的书翻来覆去地看,他却又从油纸包里拿出其他几本书,竟顺次是《本草经集注》的序录和前六卷。见司马黑云如有所思地翻着这几本书,他这才开口问道:“司马大兄感觉这些体例如何?”
杜士仪不猜想司马黑云竟提及了切身经历,又由此及彼,感觉他这抄书的体例可替豪门士子省时省力,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活字印刷这四个字只在他脑海中转了一转,就被他先按了下去。
当然,这只是杜士仪本身的观点。不管是白天受命在此陪侍的司马黑云,抑或是杜十三娘和竹影,全都对他的某些行动极其惊奇。那一日当着他们统统人的面,他用木条在泥地上画出了一个大抵模样,又对田陌讲解了好久,比及这昆仑奴从竹林中遴选质料,继而做出了一张竹制椅子来以及四根健壮的竹制桩子,他又光驾司马黑云到山下集市去买了一张打磨光滑上了漆的杉木平板,返来以后钉在四根竹桩上,做成了一张简易的方桌。
“啊……”竹影忍不住悄悄惊呼了一声,随即仓猝捂住了嘴,好一会儿方才满面欢乐地说道,“恭喜娘子!郎君能大病病愈,又能再提笔为诗,都是娘子一片诚恳打动六合!”
“只是费事省时的权宜之计罢了。”见桌上香炉中的线香已尽,又到了歇息时候,杜士仪揉动手腕站起家,见司马黑云亦是随之起家,他便笑着说道,“司马大兄,你我不是外人。本日我诚恳问你,常日看书可感觉不便?”
此时现在,他饶有兴趣地盘膝坐在坐席上,俯视全神灌输的杜士仪,俄然对一旁的竹影说道:“杜小郎君还真的是奇思妙想不竭。某将前头那几卷书卷送回嵩阳观时,吾家仆人见其上笔迹规整,倒是又快又好,再听得如此誊写之法,一时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