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士仪方才也模糊感觉那声音也许是瀑布,听那带路的崔氏家仆一讲解,一时重生猎奇。公然,当又拐过一个弯以后,就只见一条匹练普通的瀑布从山崖极高处坠落。固然本日是大好天,但因为前些日子有过几次山雨,那激流直下的瀑布落在崖底的小潭中,彭湃之声如同震雷轰鸣,而水幕在阳光映照下显出了五光十色,就如同奇光异彩的珠帘。山风挟着风凉水雾劈面而来,世人这一起疾行而出的一身大汗,竟是一下子为之褪去。
比拟杜士仪方才那轻描淡写的一句人生那边不相逢,此言就如同一把刀子,把柳惜明那颗已经极其脆弱的心扎得血淋淋的。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士仪身侧那人,见是一个年约十五六,面如傅粉,唇若涂朱,身着斑斓衣衫的翩翩美少年,固然明知此人非富即贵,可他还是余怒未消地冷哼一声,干脆连看也不再看对方一眼。下一刻,他就听到杜士仪悄悄咳嗽了一声。
“说的也是!”
“喂,你想干甚么!”
杜士仪畴前领教过柳惜明的隔山打牛,也领教过崔俭玄的冷嘲热讽,现在见两人倏忽之间便针锋相对大眼瞪小眼,他晓得这会儿打圆场也无用,干脆岔开话题道:“好了,十一兄和柳兄且暂息一时之怒,闲事要紧!柳兄,方才山林当中究竟如何回事?刚才听到林中动静,我和十一兄各有一个家仆进林探看究竟了!”
“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