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十三娘如此冲动莫名,杜士仪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魏晋隋唐鬼怪玄奇之事比比皆是,他这解释倒也合情公道。即便这第二次人生来得过分玄奇,可就算是为了面前活生生的这么一个mm,为了她不吝苦求也要求医的诚恳,他也不得不好好活下去。比及竹影端了姜汤从外间出去,他先取了一碗,亲身看着杜十三娘大口大口喝了洁净,唯恐她再诘问更多的细节,又亲手替她把被角都掖得严严实实。
见竹影仓猝承诺,他便扶了扶斗笠,极力迈步冲着那雨中拜访嵩阳观的一行人走去。离着另有十几步远的处所,那边厢就已经有一个随车步行,和他装束差未几的男人大步走了上来。
“记着,今后遇事不准再这般鲁莽打动!别我才刚好,你又折出来了,好好躺着!”
倘若本身还是身强力壮的成年人,杜士仪天然会毫不踌躇地把杜十三娘背归去。但是,此时现在扶着这个身材沉重双腿颤抖的小丫头,再瞥了一眼一样好不到哪儿去的竹影,他本身又是双腿沉重,想想嵩阳观回绝杜十三娘的求医问药也就罢了,可如许的大雨天,却任由这么一个垂髫女童跪在湿冷的观外,这不管人死活的态势已经很较着了,本身再去打门只是自取其辱,他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那一行车马。
“小郎君有何见教?”
这话顿时问得杜士仪卡了壳。他宿世里我行我素背叛惯了,向来就没信过神佛,可这一世匪夷所思的经历,起码足以让他从一个果断的无神论者变成神佛思疑论者。因而游移半晌,他就苦笑道:“阿爷说,能活着才有将来,让我不要一心只惦记取堕了杜家的名声,不要钻牛角尖……阿娘说,让我好好顾问你这个mm,别再让你悲伤绝望。”
“无妨无妨。只是恕某多言,杜小郎君大病初愈,本日就在这山雨中赶去了嵩阳观接人,就未曾想过也许会前功尽弃旧病复发,对不住先君救护吗?”
“吾家仆人翁说,本该用马车相送一程,可他现在正微感风寒,令某相送一程。一把伞怕也不敷,以是再匀出蓑笠一套,还望小郎君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