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贯吧。”郭万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感到一股深深的肉痛。
他郭万金固然号称“万金”,但是也不成能真的家藏万金。十万贯他并非拿不出来。但如果如此,他郭万金恐怕得大半年后才气回本。
一万贯在这个期间也是一笔可贵巨款,大唐浅显中基层官员若不想体例弄油水的话,一辈子也不成能赚到这个数字。当然即便他们想方设法弄油水,想要赚取一万贯的钱,也是非常困难。只不过郭万金一想到谢云烧酒所带来的利润,还是忍痛说出这个数字。
谢云拿起手中的那份契纸,脸上悲忿痛苦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他俄然放声大笑道:“我本来只想卖个几百贯,没想到郭店主如此风雅,竟然让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合作……镇静?”郭万金思考半晌才咀嚼出这句话的意义,旋即哈哈大笑道:“不错,的确是合作镇静。”
谢云暗自光荣,脸上倒是不动神采地问道:“郭店主以为我这烧酒如何样?”
只不过顿时他就认识到本身的失态,旋即又是闭上眼睛,重新淡淡说道:“谢郎未免胃口太大了吧?”
未几时,执笔人利市脚利索地将两人之间的买卖左券写好。这个期间官方的贸易契纸倒也完美的很。执笔人一共写了两份,签订以后一人一份,以作凭据。
谢云天然不会真的想要卖十万贯。须知十万贯在这个期间已经是天文数字。一贯便是一千文,十万贯就是一亿文铜钱。现在承闰年代,像长安如许的万国之都,一斗米才十三文钱,一匹绢才两百文钱。
他将蒸馏酒卖与老者酒坊,实在并非甚么沉思熟虑之下的决定。只是因为偌大长安酒坊虽多,但以烧酒闻名的也就是西市的老者酒坊、东市的姚生酒坊,以及野蛮坊的野蛮酒坊这三家。
而罗会固然是以断根粪便为职业,但身为后代人的谢云却晓得这个行业埋没着多么丰富的暴利。
谢云嘴角溜出一丝耻笑,以免夜长梦才是真吧?不过他脸上暴露一丝绝望的神采,有力地点头道:“就依郭店主的意义。”
“但愿如此吧。”谢云寂然有力地低下头。
至于排名第三的罗会,则是以陶粪为业,是以发财致富。他的家宅富丽,各种珍品贵物应有尽有。只不过因为他的本业,长安人都把他家称为“鸡肆”。
听得这句话,郭万金捋着长须,倒是点头苦笑道:“甚么长安四富!都是一些无聊百姓的戏言罢了。王元宝但是天子都承认的天下首富,我郭万金哪敢跟他并驾齐驱……”
本来正在沾沾自喜的郭万金听到了这句话,神采勃然大变,嘴角一抽道:“你说甚么?”
“一成吧……”郭万金长长叹了一口气,手指悄悄敲着木几道:“一万贯另有每年一成的利润,充足谢郎君今后在长安过着豪华的糊口了。”
“两成未免太多了。”郭万金神情一动,微浅笑道:“谢郎固然进献出烧酒的方剂。只不过从收粮、酿酒到卖酒等一大堆烦琐的事情,都是我们郭家的酒坊在措置,何况另有一系列的本钱。谢郎想要从中获得两成的暴利,未免过分贪婪了。”
唐玄宗李隆基也曾公开承认道:“朕天下之贵,元宝天下之富。”后代正月初五拜财神,吃发菜等很多风俗都与此人有关。
谢云攒劲拳头,气得面红耳赤,好久以后才长长感喟一声道:“好吧。就依郭店主所言。不过一万贯钱,还但愿郭店主三日内能送到南城的安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