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克日因安定高句丽大喜，跟着又因郑国夫人病逝而大悲。情感冲动，是风眩症的大忌，没呈现血管暴裂，已经是他这药的功绩了。
还是持续装睡的好。
她要的本来就是一个聆听者，明崇俨聪明机灵，却谨言慎行，关头时候却也不吝言辞，且常常简朴几个字，就能指导迷局。
顺娘不过是个后宫妇人，多的是时候。而皇后忙于朝政……
“这女人狠厉起来，真是连男人也要自叹不如。”武后笑道，“蝮氏兄弟教会了我，对仇敌毫不妙手软。感业寺的姑子们又教会了我，对女人更不妙手软。”
武后浅笑道：“大师是在怨我么？我会的多了，大师不晓得罢了。”顿了顿，她轻叹道，“原是为了大师学的，提及来，还在姊姊之前，只是，大师不肯给我机遇罢了。”
武后搁了笔，在宫人的服侍下净了手。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捧着她的手，用绢帕擦拭洁净后，又细心地涂上了一层手脂。
武后很赞美地望着明崇俨：“还是崇俨明白。”她嘲笑了一声，眉梢眼角俱是狠厉，“好笑那些胡涂人，明里暗里说我暴虐。怎不想想，若败的是我，他们可会放过我？还是在世人眼中，我就是那该死的？他们关键我，我若不乖乖引颈受戮，就是可爱？真是说得一口好风凉话，怎不想想，换了本身，可肯任人宰割？”
明崇俨微微躬身：“大师这病，首要在一个养字上，药石不过是起些帮助感化罢了。崇俨曾经说过，大师这病，忌忧思，忌冲动，心平气和尤其首要。”
每次相聚，可说都是煎熬。
她内心很绝望，却只能笑着安抚李治，说她不急，只要李治内心有她，得暇时不忘来看看她，回不回宫，她实在无所谓。
明崇俨微微一躬身子，没有说话。
武后早已风俗了他这态度，并不觉得忤。
当日在感业寺，传闻李治要来，她就满怀但愿，没想到获得的却都是绝望，为了欣喜他偏又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李治在内心叹了口气，想拍拍皇后的手以示安抚，手还没动，便撤销了动机。
李治望了武后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明崇俨，打趣道：“明文学能拘鬼神，却不能治我这病么？”
李治真没想到，武后的按摩伎俩还真不错。不太小半盏茶的工夫，他已经感觉轻松了很多。
李治干脆闭上了眼睛装睡。武后不说话了，只是不疾不徐地持续替他按摩着。
当然，这话明崇俨可不敢明着说出来。
武后气红了脸，明崇俨仍然不慌不忙：“世人痴顽，只知为一己私利，而蝇营狗苟。本身行动不端，恰好却喜好站在品德高度，指责别人。皇后既知世人胡涂，又何必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