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的中官点了点头，轻咳一声，便寂然念叨：
只不过这类制作精美的铠甲倒不是大家都有资格穿戴。以现在这般景象看，这百来位马队若非是陇右都府的牙兵，便是皇甫惟明的亲卫队。
“嗯……”万晨拿着茶盏，点头笑了笑道：“此次王倕入京担负刑部侍郎。不出料想的话，皇甫惟明仰仗这功绩，应当是会兼统河西节度使了。”
万晨喝了口茶，点头笑道：“陇右、河西两镇由一人兼任的前例由来已久。皇甫惟明此番入京之前，曾在骊山华清宫觐见过陛下。陛下既然让他在朱雀大街夸官三刻，想来是圣心已定了。”
谢云愣了一愣，这才记起了王可贵的大名。模糊记得此人在盛唐随哥舒翰屡立军功，安史之乱后，曾把全数产业捐募给朝廷充当军资。在唐军光复长安之战中，王可贵为救其部下靳元曜，被流矢射中眉心。他把箭拔了出来，又割掉遮住眼睛的皮肉，持续冒死冲上前杀敌。固然满脸血污，却还是抗贼不已。
万晨眉头一挑，俄然沉声道：“谢兄噤声！宫里来人宣旨了。”
“李林甫……皇甫惟明……”谢云微微皱了皱眉，喃喃低语。
“现在王可贵的威名可谓天下皆晓。”万晨昂首笑了起来：“客岁安禄山进京，曾向陛下保举范阳军的骑将李归仁。说此人英勇不减陇右王难德，可见王将军的申明已到了这个境地。”
谢云与万晨被这忽如其来的暴喝吓了一跳，昂首望去，只见明德门烟尘滚滚，一股整齐的、清脆的战马踏步声铺天盖地而来。
若说三国演义里，夏侯惇中箭后吞眼啖睛只是戏说。那么面前这位王可贵拔箭断肤，就真的是确确实凿的究竟了。王可贵平生忠耿王室，后代皆为权贵。他的孙女厥后成为唐顺宗皇后，也就是那位元和复兴的唐宪宗李纯生母。
“嗯？”谢云游移半晌，笑了笑，“如此说来，方今大唐便有三位两镇节度使了。”
锁子甲在中国当代又称“环锁铠”，普通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裁缝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
“我传闻这位皇甫大帅，月前正幸亏陇右打败吐蕃大论莽布支？”谢云倒了两盏茶水，递给万晨一杯。
“好个男人！”谢云拊掌大为赞叹，指着那员顿时大将，朝万晨问道：“这位便是陇右的皇甫大帅么？”
盛唐期间，不但天子李隆基爱好边功，连浅显的大唐百姓亦是遍及崇尚军功武运。皇甫惟明身为屡胜吐蕃的名将，天然成为了长安百姓心目中的豪杰人物。
“不是。”万晨摇了点头，“这位仿佛是金吾中郎将王可贵。”
为首一名寺人翻身上马，挺直腰背，尖细刺耳的嗓音随之而起：“陛下口谕：着皇甫惟明夸兵后前去兴庆宫觐见，伴同兵将则暂住陇右进奏院俟待。”
“这便是皇甫惟明？”谢云看到皇甫惟明威风凛冽的模样，不由想起那句“大丈夫当如是”的名言。
跟着驻守明德门的军将一声高喝，别的金吾卫士随即向摆布一分，用兵器禁止围观的百姓向前，往中间亮出宽广的门路来。
这名寺人逡巡一圈，扫视了已经上马听旨的皇甫惟明一眼，又拿出一卷旨书，大喝念叨：“皇甫惟明接旨——”
“谢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万晨嘴角悄悄勾起，旋即暴露一道对劲而洁白的笑容，“皇甫惟明公然兼任河陇两镇节度使了……若他接下来能夺回石堡城，那么入朝为相也可期了……”
朱雀大街上，王可贵骑着高头大马，面色刚厉的从明德门走过。他的英勇已经家喻户晓，所过之处丢来荷包香囊无数，无数仕女才士为之回声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