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问:“现在呢?”
吃完了饭,两人无所事事。
脚步声不疾不徐,漫不经心,是这天下独一的声音。
李政低头繁忙,周焱顺着梯子往下爬,拖鞋太大,她爬了几步,停顿一下。
李政走到灶台前,拎了下热水壶,已经空了。他拿珐琅杯接了自来水,喝完后翻开衣柜,翻出一件t恤套上,然后躺上床。
“不会。”
“有甚么事?”
她的脚35码半,钻出来,像小时候偷穿母亲的高跟鞋,提起来一晃一晃。脚指头夹紧鞋带,周焱一晃一晃走到书桌边,摸了摸衣裤。
周焱只好断念,又坐了下来。
“不喊。”
那人头也不抬的说了声:“去书桌抽屉里找找,有没有十字起子。”
“哒――哒――哒――”
敬爱到让民气软。
李政说:“大抵四五点。”
周焱顺着船沿往前走,走到了机房的门口,瞥见大门敞开,底下开着灯,上面的打着赤膊,正低头玩弄机器。
“这两天坏了。”李政把打火机扔到灶台上,走进寝室,躺下歇息。
地板上浮着潮潮的湿气,周焱攥着裤腰,谨慎地走出船舱,门一开,她却屏住了呼吸。
李政说:“我向来不喊拯救。”
离天亮另有一阵,李政枕着头,翘腿躺了一会儿,闻声内里的人翻了个身,收回“呲”的一声,像抽了口气,以后再没动静。
李政坐下来,看她又把手围在嘴边,喊:“有没有人――拯救――”
李政一笑,走进船舱,把挂着的腊肉拿下来,拿菜刀砍断了红色的细麻绳,走到内里,扔给还提着裤腰站那儿的小人。
非常钟后用饭,周焱没甚么胃口,时不时朝窗外望一眼,等候有船靠近。
“除了手机,就没有其他的通信体例了?人家出租车上不是另有那种对讲机?”
“没。”
李政说:“你好好读书,千万别在船上呆着。”
周焱俄然道:“你也喊。”
周焱系好了裤腰,看向李政:“你说水警和老刘叔能不能找到我们?”
“我之前感觉呆船上很好,安温馨静的,每天都很简朴。”
“咯吱咯吱”的声音垂垂缓下来,直至消逝,船舱里再没有半点响动。
李政垂下眼,瞥见那小女人这刻正坐在船沿,脚上晃着他的拖鞋,手上握着垂钓竿,神情专注。
李政躺了下来,头枕在脑后。
周焱点头:“不饿。”想了下,又问,“你饿了?”
“嗯。”有点沙哑,周焱清了清嗓子,“你有皮带么?”
周焱说:“没有。”
周焱问:“你放鱼饵了么?”
“没。”
“没好好读书,就来开船了。”
“不会。”
两人都没手机,不肯定精确时候。
泱泱江上,唯有一方船舶,静待云开。
李政靠着墙板说:“你看我这船有甚么?”
周焱接住,说:“这不是你朋友让你带给别人的么?”
柔嫩的长发,小小一张脸,丰润的嘴唇微微泛白,误穿了大人的衣服,还拎着裤腰。
“……那你喊有没有人。”
过了会儿,他又看向周焱,在她腰上盯了一下,说:“裤腰松了。”
冲完澡出来,那电电扇还在响,嗡嗡声中异化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周焱思虑了一下:“船上没有。”
周焱一喜。
可惜,她的眼神不敷敬爱,超出了她的春秋,藏着不该藏的东西,也只要温馨的捧着书籍,于无人处翘着小脚丫的模样,才是纯粹。
四周静得可骇,蒙着眼的轻纱挥不走,雾中的湿气却又如此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