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窗户上的硬纸板半挂了下来,书桌那儿还晒着内衣裤。
“……你到底搞甚么啊,庆州才多少路?”
中午,装修工的老婆送饭过来,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说话一口乡音,把饭盒翻开,跟李政说:“我做很多,你们要不要也吃点?”
对方笑道:“又不是光过年才放烟花,买卖还算能够,我们家也算老字号了。”
“烟花店?现在还开着么?”
“……不会是你买来船的时候就有的吧?”
是一只男士腕表。
周焱顿了下,跟对方笑了笑,李政也没筹算做先容。
周焱把书塞回书包,内里东西多,卡住了,她抽出本书调剂了一下位置,册页里漏出一个枯黄的角,像报纸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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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买卖好吗?”
仿佛是个大件,卡的位置也奇妙,出来了一个角,是金属,她扔了木片,用手指头夹起来。
装修工干得热火朝天,李政单脚踩着一个高起的木箱,手肘抵在大腿上站着,手上还夹着根烟,跟工人笑说了两句,抽了口,抬了下眼,向船顶望来,对上她的视野。
周焱又想今后挪,李政摁住她。
木板床几不成闻地收回“咔噔”的一声,周焱的心跟着一提,转头看去,那人没被吵醒,她这才松了口气,抱起书包,踩着潮湿的地板,走了出去。
“老刘叔的。”
李政点了下她手里的英语书:“还看不看?”
这些空花盆就这么放了两年……
天亮了,边上的空位有点大。
擦到了船边沿的一道粗裂缝,内里仿佛卡住了甚么东西,周焱趴那儿细心看了看,又摆布找了找,捡起一片薄木片,插|进裂缝里,一点一点挑了出来。
周焱拣出几个比较完整的花盆,边擦边说:“这些花盆是你买的?”
支起了晾衣架,她把半干的内衣裤挂了上去,又抖开了湿t恤,边上推动来一个脸盆,上面的人说:“挂上。”
李政去厕所放了个水,刷完牙洗完脸,走了出去。
雨仿佛已经停了,船舱里还是暗淡,另一边窗户外,天气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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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心有点发热,内心藏着事,此次醒来得比平常都要早。
“甚么意义?”
“没。”
“二十几个单词……”
洗好了碗,装修工老婆就走了,周焱甩干手上的水,把马尾绑成一个球,拧了块抹布,一边清算被扔得到处飞的渣滓,一边擦着那些不被装修涉及到的边边角角。
周焱说:“这么大修,早晨没法睡了吧。”
“……你这船,就没有处所不漏的。”周焱憋不住,说了如许一句。
李政坐了起来,支着腿,看了会儿空中,又看了眼床头的位置,下床,扶着门洞,望向里间寝室。
李政握住她胳膊一拽,“看地!”
“……那您厥后还呆在船上吗?”
“你倒是管起我来了。”
李政顿了下,随即轻哼了声,算是答复。
李政把木条竖在地上,照着她的腿比划了一下。
“是个男人都会。”李政拿起木条看了看,换了根,接着据。
周焱煮了锅青菜汤,炒了土豆条,还蒸了盘腊肉,李政仓促吃完,又出去给装修工打动手了。
那边问:“行,我待会儿就打,你到庆州了?”
“再弄套桌椅吧。”
李政又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醒来,脑中晃了一下。没有雨水飘进,听起来,静悄悄地。
太阳已经晒在了半空,洗净的衣服还滴着水,阳光下闪闪发光。她走到边上,低头向下看。
她只停顿了一下,对方笑着说:“这手指头是拉缆绳的时候绞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