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政不动声色,说:“到车站几点了,如何没赶上?”
周焱拍打着李政,口不择言:“你个老混蛋!混蛋!”
周焱垂着眸,不说话,李政也没转头,说:“死的是我年老迈嫂,两年前,跳楼。”
周焱扫见他拽着毛毯的手,腕上套着一个玄色发圈,昨晚就在,白日牵着她时也在,抓娃娃机时仍在,在公车站台抽烟时,还在。
“你出去!”
凳子上的空调扇吹着风,驱走了汗意和打盹虫,周焱在枕头上蹭了一下,问:“腕表买来多少钱?”
李政昂首。
李政挑起她一撮发,说:“有香味。”
身上酸疼,眼皮沉重,她头昏脑涨,伏在枕头上闭上了眼,半梦半醒间冷风徐来,她瞥见李政打着赤膊,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只腕表。
李政看着摆在床上的七个小娃娃,没吭声,归去捡衣服。
李政也不再问,捞水浇着她的肩膀,时不时亲她一下,水温不降反升,垂垂口齿相接。
李政大咧咧走到床前,说:“好了,去沐浴。”
大号的指甲钳,烘托得她的手指又细又小,咔嚓几声,剪完了一个指甲。他剪得粗糙,周焱没吭声,看着他又剪起了第二个。
周焱浑浑噩噩,脑筋里天马行空,一个响指的时候就切换了画面,记不得上一个想的是甚么,最后切出的,是她睡在暗淡的旅店房间里的气象。
怀里的人眼睛半闭,呼吸未平,鼻腔里收回哼哼唧唧的声音,小得听不太清,李政略微松开了些,把她往身上又贴了贴。
“如何返来的?”
李政抬起她下巴,勾着她吻,又将人转了一下,让她跨坐在本身腿上,周焱手往下一撑,摸到他腹部的毛发。
“直接返来了?”
“……三点零几,刚开出。”
李政呼吸一停,将她用力扣紧,溅起的水花津润着窗框上的菌类,水中起起伏伏。
“穿上裤子。”
卫生间里的人出来了,周焱往床里缩了下,避开视野,盯着空荡荡的床尾看。
周焱闷在他胸前不说话。
“没几次。”
周焱想让他穿衣服,话到了嘴边,还是憋了归去,她遮严实本身,趴下了床,刚站起来,酸疼得她踉跄了下,下一秒身子腾空,她被李政打横抱起。
刚说完,唇上一软。
周焱闭紧眼,脚底蹭到了床尾的毛毯,她脚指头勾住,想把毯子扯过来,但是刚一动,就疼得她抽了口气,边上的人搭住她肩膀,起家把毯子拉过来了。
“……公车。”周焱把毯子盖到了小腹,一手扔挡在胸口,渐渐将毯子往上拉。
“嗯。”
“在内里喝了瓶啤酒。”
脸热情跳,仿佛盖过了水流声,周焱把本身蜷成一团,想了下,捂着毯子坐起来找了找,衣服毛巾都在地上,上头另有灰印子。
周焱展开眼,用力拽住盖下来的毯子,想要扔了,对方力量大,没给她得逞,周焱用力抽了一掌,恰好打在他锁骨,那上面另有一道指甲划痕,他淤青未褪,又添了数道爪挠的新伤。
好久两人分口,周焱又低下头,在他胸口蹭了下,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水。
周焱小声开口:“你不是去按摩了么?”
周焱把水拍他脸上,“按辈分你是我叔叔!混蛋!畜|生!”
“你刚才没在。”
“气候挺差。”
李政一笑:“嗯。”顿了下,“把衣服穿上,先睡。”
卫生间门敞着,昏黄的灯光落在大门口,35码半的小足迹还在,鞋尖朝着屋里的方向,仿佛再也不会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