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一昂首,眼中凶光闪动,摄政王微一挑眉:“嗯?”
越女官不敢自辩,忙跪伏在地。
正此时就见一群人从小径远处走来,越女官定睛一看,见是小天子及从人,心中不免一松。
太后拿了一方销金手帕按了按唇角,面上微微带着点笑意冲秋蝉道:“你去看看如何回事。”
她可不敢说“罪该万死”,万一人家顺势就赐死如何办!
薛池一哈腰,悄悄的附在他耳边道:“真真多谢徒弟援救,他喜怒不定的,可吓死我了!”
薛池接过,点了点头当真的:“弟子谨尊师命。”
摄政王见她难耐的挪动了一下,又从速装成纹丝不动的模样,不觉好笑,正想开口叫起。
当下不敢再等闲开口,垂首而立。
摄政王不叫起,薛池只得保持着半蹲的行动。
秋蝉点头应是,自去了。
却见身前飞过一只蜜蜂,这薛池俄然一个箭步上前,拿了手上团扇对着蜜蜂一拂,若无其事的顺势就站直了身,呵呵的陪着笑道:“有只蜂儿,莫叮着殿下了。”
薛池见礼道:“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他此时对着摄政王说话,却正侧对着薛池,薛池便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袖边,这才明白这孩子虽瞧着天真的同摄政王靠近,实在心中却非常惊骇,可贵他还敢出来救场。
小天子抬手将她扶了起来,顺道朝她使了个眼色。
几名丫环和宫人都擦去了盗汗,站在一边奉侍。
薛池一怔,明白小天子本来是来救场的。
越女官腿都软了,心道这融女人还真是胆小包天,到这时候还敢刺摄政王两句,暗指他即自知又不自知!这可如何是好,该如何向太后报信,总要救下她一命才好,一时她东张西望,想看看远处是否有小宫人路过,好使个眼色令带个口信。
他语音拉得长长的,像一根针,刹时戳破了薛池这只气球,薛池咬了咬牙,拿起扇子就是左开右合狂扇起来,一不谨慎扇子打到了摄政王的发带,令其向前一甩,边沿恰好甩在他眼角。
只是任心中如何翻涌荡漾,明智始终还是操控住了她的行动,令她竟然面带笑意,抬起手不紧不慢的替摄政王打起扇来。
摄政王又道:“哦?你的意义是本王不自知?”
越女官一招手令步撵前来:“女人累了一上午,还是坐步撵轻省,此光阴头正毒,也免得走出身汗来。”
两人冷静的用完膳,宫人端了茶水来奉侍着漱了口。秋蝉扶着太后到外间坐下,薛池亦被招到了太后身边。
却再也不敢违背,只得憋憋屈屈的道:“是。”
薛池应了一声,收起棋谱交给一边立着的信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道:“这棋谱沉了心去看,倒也有几分意义。”
摄政王就道:“你心中定在想本王还算自知。”
待到得慈宁宫,太后看她一眼,便斥责越女官道:“可见你们奉侍不消心,妩丫头面上都晒红了。”
薛池摆布看看,便也想落到背面,谁知他一转头淡淡的道:“还不就近跟着?”
薛池舒了口气:“是啊是啊。”
实在潘太妃还说了“先帝骸骨未寒,太后就伤害昔日姐妹”,只是这话宫人如何敢传。
正这时外头有个小宫人隔着帘子向个大宫女禀话,过得一会便有人出去回话道:“太后娘娘,潘太妃闹起来了,说御膳房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供应的炊事难以入口……”
“殿下刻薄仁慈,还请恕罪。”这回但是规端方矩的福下身去,一动也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