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天下人之母,旁的不说,每年须得在先蚕坛行“亲桑”典礼(这在以农耕为天的当代是非常首要的,往年先帝是以贵妃代行),太后为寡居之人,亦不宜筹划。无一嫔妃的天子,立后便迫在眉睫了。可先行大典,待数年后再成礼。
薛池和曹七姑、曹八姑挤在一处坐着,悄悄的私语。
薛池一边看,一边拉了小天子道:“皇上您看这个,吃一只鸡需求将鸡毛都收起立一个冢,真是阿弥陀佛!”
太夫民气中一叹,低声道:“还好我融家留了这滴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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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只给薛池开了两幅安神压惊的药,薛池自发无事,不必去吃这苦药,便都倒了。
薛池想了一阵道:“你人在闺中,老是无辜的,你放心,来日我必求皇上赦免你……”
曹七姑道:“表姐,旁的不说,却有很多路边小食。平素都不准吃的,这回尽可偷着吃了。另有各色百般巧夺天工的花灯,平城统统的商户都拼尽尽力,要夺一个灯魁。”
谁知小天子玩心还未散,朝中便产生了令其头疼不已的事情:众大臣奏请天子立后!
薛池只道:“是非曲直总要清理,何必深埋着让它腐臭,面儿上安静一定不是更大的凶恶。”
两人坐着说了一阵话,薛池将宫中之事同小曹氏细说了一遍。
小曹氏将心机略为舒解:“你倒是事理多。”
薛池笑着点了点头:“现在正在演出杂技,都雅得紧,几位夫人快退席罢,方才模糊还见有人问起你们。”
太后笑吟吟的道:“自是无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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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恰是忧愁远亲婚配的事,闻言赶紧点头道:“恰是恰是,外祖母公然是有见地之人。”
只见包含凌云在内一共八名女子,俱穿戴水红色的舞衣,化着飞天妆,个个度量着琵琶上了台。凌云率先悄悄的拨了两声弦,珠玉普通的歌声幽幽响起,世人仿佛被牵入了一个幽渺之境,琵琶却俄然一声急响,世人一个旋身,像花朵突然盛开在水榭之上。
几位女官拿了节目票据呈上来,太后略看了看,递给薛池:“你有甚么想看的?”
一时她瞧见凌云退了下去,忙就起家找了个借口尾随而去。
一起被人瞥见,少不得又谈笑两句,等再走去时就不见了凌云一行大家影。
凌云昂起了头来,冷然道:“正传闻世子爷办砸了差事,写了折子要自请极刑。不料世子夫人亦是如此刚烈之人,不如就一道赴死,万莫学我贪恐怕死。”
凌云一时红了眼眶,以帕掩面,声音哽咽道:“你倒像是个游侠儿,恰好是个女儿身,又率性得很,如何说也不听。你且听我一言,一年以内万莫提此事。”
薛池心中一突,扒开枝叶,就见有三名做妇人打扮的年青女子正围着凌云说话。
薛池往前走了几步,正待放弃,便听得有人说话,仿佛正夹着凌云的声音。
小曹氏见她一副惫懒的模样,先是瞪了她一眼道:“更加没个端方,傲慢无礼了。”又忍不住笑道:“你这皮猴,是为着本日的七夕之夜返来的罢?”
一众舞女有如飞天普通在舞台上轻巧灵动跃动着,声声琵琶跟着舞姿时而幽咽,时而激昂,间或有凌云曼妙的歌声响起,歌词适应舞姿,舞姿贴合着歌词。
太夫人忙令翡翠拿了盒霜花膏来:“这还是你父亲收来的奇怪物,说是养颜护肤佳品,祖母都是半条腿踏进坟里的人了,哪用得上这个,一向留着竟是给你留的,你恰是爱俏的时候,且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