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泰兴帝杀了亲侄永明帝即位, 继位之初还诛了很多拥戴永明帝的大臣,北镇抚司的昭狱里也是冤魂无数。当时的都城可谓血流成河, 大家自危。这几年,泰兴帝的脾气更加寡淡多疑, 畴前跟随他的旧人大多因他的猜忌而流徙或是下狱,朝堂表里无人不惧。
“没, 没甚么。”沈若澄摇了点头。
若澄灵巧地应是,跟在带路寺人的身后走了。
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戴着?
李怀恩躬身回道:“刚得了信儿,淑人正往这边来。”
朱翊深躺在龙塌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团龙纹的锦被。若澄不敢乱看,只走到离龙塌几步远的处所站定。她记得前一次见天子,还是在本年端五的宫中大宴上。当时的天子虽与她隔着人海,倒是天姿严肃,英伟不凡。
情急之下,她终究不再自称“臣妇”,他们之间的疏离感仿佛便少了些。
“朕有些累了,你归去吧。”朱翊深摆了摆手,怠倦地闭上双眼。
朱翊深有些动容。那些帝王心术,俄然不忍再用到她身上。她为了报恩,已经赌上了平生的幸运,后半辈子就让她安然地度过吧。
若澄赶紧拉好袖子,脸微微涨红:“没,没甚么。”
说完,端妃看向身侧的李怀恩,李怀恩赶紧应了一声:“皇后娘娘,的确是皇上的意义。”
她的嗅觉活络,这四周有一股药味,但被殿内浓烈的香气所袒护。
沈若澄顺服地点了点头,手悄悄地抓着大衫。
端妃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后恕罪。昨日臣妾服侍皇上汤药的时候,皇上提起孝贤太后,说澄儿之前养在太后身边,两人有兄妹的情分在,只是好久未见了,想见她一面。当时李公公也在的。”
朱翊深重新展开眼睛,侧头看向帘子处。氛围中还浮动着一抹暗香,世人鲜少晓得,茉莉是他最喜好的香气,莫非她……过往的细枝末节从影象的深处闪现出来,逐步变得清楚非常。
“回皇上的话,叶大人待臣妇很好。”若澄尽量稳住声音回道。
偌大的东暖阁内就他一小我,方才强忍住胸口翻涌不止的疼痛,现在终究不必再压抑,侧身往龙塌边的唾盂里吐出一大口血。
若澄的心俄然狂跳不已,没想到天子竟晓得此事,不敢立即答复。考虑半晌以后,她才诚惶诚恐地说道:“我,臣妇的确喜好他。因为叶大人公事繁忙,以是才分房而眠……”
李怀恩送若澄到天街处,叶明修已经站在那边等。他密意凝重,身后跟着几个兵卫。看到若澄出来,他仿佛很不测,随即将她揽到身边。李怀恩与他酬酢几句,就退回乾清门内了。
叶明修看着她的背影,沉吟了半晌,才肃容往前朝走去。
这时,小寺人从门外跑出去,说人已经到了。
若澄惶恐地跪到地上,一口气说道:“臣妇不敢欺君。这几年,叶大人对臣妇很好,臣妇也非常恭敬他,并非虚言!”
“大胆,你敢欺君!”朱翊深声音一沉,威势如山般压来。
朱翊深扯了下嘴角:“既然好,为何称呼还如此生分?当初叶明修求娶,朕问过你的意义,你说你们两情相悦。可很早之前,锦衣卫就向朕禀报,你们结婚头两年并未同房。”
他没法答复,因为认识仿佛从身材离开了出去……
“没事,能够不谨慎落进了沙子。”她的声音有些慌乱,然后脚步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