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要过年了，你们主仆三个如有要采买的东西，一会儿拿纸条记了，送到西院。别的我看这院子有些冷僻，明日派几个婆子来打扫，趁便再搬几盆海棠装点一下，也喜庆些。我还叫了绣娘来府上，再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应当说是我操纵了她的本领，才气交友到平国公夫人。提及来沈家的确是家学深厚，那沈如锦不过十四岁，竟然能鉴定书画的真假。若不是沈家无人在朝为官，她父亲又是个狷介自大之人，以她的才华，也不会需求我来牵线搭桥。就盼着她到时候别忘了我这抛砖引玉之人。”周兰茵欣然地说。
周兰茵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情愿带着她？平国公夫人跟太妃有私交，畴前在宫里见过那丫头几次。此次特地叫她，大抵也是冲着太妃的面子。若说她病了，到时候那边诘问起来，我要如何答复？再说这请柬是李怀恩给我的，那厮猴精得很，也不晓得是否拆开看过了。若他到王爷面前说了甚么，我也没法交代。”
周兰茵不着陈迹地笑了笑：“你去平国公府上做客，莫非还要穿戴客岁的旧袄裙吗？鼓吹出去，旁人会笑话晋王府的。”
香玲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中间，细心擦了擦，才请周兰茵畴昔坐。周兰茵坐下后，她带来的人挤满了本来就不大的院子，她便命除了香玲和李妈妈以外的人都出去。
朱翊深自小受正统的皇家教诲，传授他的都是博学的翰林侍讲，并且跟在先帝身边耳濡目染，于书画方面也算小有成就。但连他都不必然能看出一幅画的真伪，周兰茵就更办不到了。
若澄在碧云身后说道：“我甚么都没说。”
周兰茵不急不慢地将裙子拉平整：“你们为何去留园？见到王爷，都说了甚么？”
碧云见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内心就来气。当初选院子的时候，北院是主母的住处不能选，西院被她占了，女人只能选东院，可没说选东院这个角落旮旯。例银是给了很多，可统统开支都要她们自理，有一回盐没了，她想去厨房借一点，厨娘都不肯意。若不是周兰茵叮咛，厨娘有这个胆量？
周兰茵看了她一眼：“香玲，你可别存甚么心机。她到底是太妃身边的人，弄得丢脸了，别人会说我们刻薄。再等两三年为她说门婚事，购置一份嫁奁，也就能名正言顺地送走了。”
当过宸妃身边的宫女有甚么了不起？她们的旧主子早就被拉去殉葬了。
说完，也不等若澄再说甚么，轻飘飘地走了。
周兰茵晓得若澄的性子，谅她也不敢在王爷面前胡说，此次就是特地过来敲打一番的。现在王爷返来，该做的大要工夫还是得做。
马远擅画山川，花鸟和人物，笔力劲阔，皴法结实，是南宋画院派的代表。他传世的画作很多，名声极响，每幅画都能卖出高价，是以很多人仿照他的笔法，市道上假货很多。
若澄瞪大眼睛，没明白周兰茵话里的意义。她为甚么要去平国公府？
李怀恩泡了茶端过来，朱翊深没接：“将本日守留园的府兵全数换了。叮咛下去，今后没我的号令，不准听任何人出去。”
周兰茵僵了一下，满口应好，很快就以府中另有碎务为由辞职了。
归去的路上，李妈妈跟在周兰茵身边说：“夫人何必真的带她去？到时候借口她抱病不能去，不就行了？”
眼下，朱翊深没空管女人之间的事情。他明日要进宫，正想着如何与他那位皇兄应对。他记得上辈子的事，如果不出不测，应当能够满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