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环绕为何独在这百花斗丽的春季落了花,有人答也许是累了吧。
她在花开的季候前来,在花落的季候拜别,恍然竟已过了一个春秋。
过了好久,云墨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视野这才落回到殿下一样面无赤色的白夕辞身上,清冷如刀锋的声音划破殿中的沉寂无澜:“飞云城遭此灾害,半城化为灰烬,苍存亡伤无数。纵我苍云弟子尽力纾解,仍制止不了这场悲剧的产生。此番我苍云落空十二名弟子,深觉痛心疾首,望亡魂早日安眠,他们为苍云建起的风骨长存,苍云永久记念他们。”说罢,一杯茶水尽数倾洒,敬那十二具棺材中人。
她俄然推开真水,回身朝外走去,颠末秋长歌身边时悄悄道:“大叔,不幸我御剑也未学会,便再送我最后一程吧。”
连云山的环绕一夕之间落了花期,空落落的枝桠挺着料峭的春寒微微颤抖,满地满地的荼白花瓣被风拖曳着走。
冬过了,春悄悄地来。
云墨逍放动手中的杯盏,像是极度怠倦地轻抚额角,眸光隐没在长发之下,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现在的神情。
“白夕辞,你可佩服?”
云墨逍心中狠狠一痛,五脏六腑都紧紧地缩在一起。他袖中握拳的手指泛白,啪的一声撑在身侧的椅子上,像是耗尽了满身力量普通苦苦支撑着才未倒下去。
秋长歌、萧逐云、云落尘等人齐齐在殿中跪下为白夕辞讨情,真水站在云墨逍身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紧拽着他的衣袖:“徒弟,你不要赶白姐姐走!白姐姐是好人,你不要赶她走!”
云墨逍早就推测她会如此答复,并未惊奇,任凭白夕辞兀自说了下去:“那日的景象你自内心稀有,你若认定我是错,那我多说也无用。本日就算你不逐我,我也是不会在苍云呆下去了。”她冷冷地抬眼看着云墨逍,一字一句说道,俄然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浅笑:“所谓朴重,实在脆弱。”
“白夕辞在此次阎沼事件中及时发明上报,出运营策,天然有功。然白夕辞在明知火伴必死的前提下,仍让他们前去祭奠炎魂,换来一己偷生,此番行动与我苍云剑派大相径庭,道分歧不相为谋。且白夕辞此前曾多次冒犯门规,功不抵过,至此・・・・・・”云墨逍顿了一顿,缓缓阖眸:“将其逐出苍云剑派,而后白夕辞的作为与苍云剑派再无任何干系。”
而环绕却迎来了它长久的花息。
全部苍云殿,乃至是整座飞云峰都覆盖在死普通的沉寂里。
云墨逍的声音与风隐的声音交叠着呈现反响在她耳旁,白夕辞扯了扯嘴角,也是这般景象,也是这般绝情,这统统竟然与曾经惊人地类似。那里都容不下她,那里都赶她走,但是那里她都没有错。
“徒弟,本日以后,你我师徒缘尽。徒儿没有福分,未曾从您这学得一招半式,常日少不了惹您活力,您多担待。今后没人给您打酒烫酒,洗衣做饭,您趁早再收一个门徒,把烂摊子交给她吧。”白夕辞笑着,眼角泛光,对着紧抿嘴唇的秋长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我怕,怕有一天瞥见我最不肯信赖的成果。”
饱满鲜嫩的绿胀满了枝头,过不了多久便能够拣鲜嫩带露的摘下,就着清冽的溪水,沏一壶溪舞茶。
白夕辞大步走出殿去,阳光将她打得恍惚泛白,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为云尘散去。真水的痛哭声反响在苍云殿内,而白夕辞再未回身看过一眼。
“掌尊,白夕辞此番作为必然有她的苦处,我们苍云从未逐出弟子,而她孤身一人在外,让她那边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