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澹一笑,是她回绝了他的相送,此番的等候又有何意义?
“皇兄多心了。”洛啸扯了扯唇角,又满饮了一杯酒,借以粉饰眸中的慌乱。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破裂的声音跌落在地,云容溢满泪水的眸中有最后一丝亮光,却听他沙哑的嗓音吐出无情的二字:“没有。”
四周的人群垂垂骚动起来,不知何时天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云层,俄然之间便下起了滂湃大雨。
盗汗自洛啸额上不住滑落,只听一声闷响,一个熟谙的面具被掷落在他面前,碎成两半。
天方拂晓,暗澹的晨光自乌黑的夜幕艰巨撑开帷幕。
他们各自放下一盏河灯,望着微小的光芒自水波之间闪动,心中不免有些严峻。传说如果河灯燃烧,那所许的欲望大多不能实现。洛啸低头望了满眼等候的云容一眼,想到明日她便要到往洛释身边,一呼一吸之间便仿佛有万把刀在割着他的心脏。
云容紧咬着嘴唇,缓缓垂下眼去,涟涟的泪水不住滑落,砸落在地上开出深色的花痕。
“那日云樱树旁,我遇见的人是你是不是?”云容举起手中的面具,悲绝的声音颤抖着,可洛啸却无可回嘴。
“那日晚宴上看我跳舞的人也是你对不对?”云容逼近一步,寒气自每一个毛孔钻入,可这统统都比不上她自心底而升起的恶寒。
将岳帝将来的妃子带回府邸总归是不太好,洛啸便偷偷地带她从后门直接进了本身的房间,没有轰动任何人,然后让人打了热水出去,让云容先去里间梳洗驱寒,而他只换了身洁净的衣服,坐在外间喝着杯热茶。想到云容就在天涯之间的间隔沐浴换衣,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云容想了想,又眯眼笑了起来,清秀的眉欢乐地飞扬上去,澄彻的水光自眼眸中出现波澜:“大抵是说话很坦直,有些放肆却也很体贴,像你一样很风趣的人。”说完她也认识到了有些不对,红着脸垂下头去,不敢看洛啸的眼神,
云容苦楚地笑了一声,擦去脸侧的泪水,站起家来:“明日我便要入宫去了,你不必来。本日我也只当不晓得这统统,至此……”她没有再说下去,推开房门仓促而逃。
他能看出她眼中的失落与思念,在这一方空寂的天井中她仿佛一株孤傲的云樱,单独盛放,而期盼的那人却迟迟没法到来。
可统统都已没法转圜,这是他们的挑选,或者说运气并没有给他们挑选的机遇,就把他们各自推上了没法转头的门路。
可云容仿佛没闻声普通,那脸上的潮湿却比这大雨来得更加狠恶。洛啸只得拉过她的手,在大雨中疾走起来。
半晌,只闻声洛啸干哑的嗓音在夕照余晖中轻响:“本日是上元节,我们去放河灯可好?”
“那他之前该是如何的?”洛啸不动声色地问道。
洛释紧绷着脸,双拳攥得死死的。他俄然松口暴露一丝苦涩的笑意,朝身后的屏风猛一挥手,屏风回声而倒,那以后站着的恰是面无赤色,满脸泪痕的云容。
门外雨色涳濛,浑沌如一片虚空,她的身影突入那一片水色,转眼便不成辩白。
他曾问过洛释,将云包容为妃是否只是为了崇云派的权势,洛释却可贵地暴露和顺的笑意:“你如何晓得我不是喜好云容呢?”
他收回眼眸,俄然脸上感到一滴冰冷,然后又是一滴。
洛释长叹一口气,嗓音倦怠而沙哑:“我未曾想到你们相爱到如此境地。”他的心中蓦地一疼,回身望着云容:“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