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抬起了头,这一刻,神采俄然变得凝重了起来,花未央问道:“为甚么俄然要归去?”
花未央脸上还是有些怔怔的,渐渐伸脱手,从他头上扯了一根头发下来,月光下,那根头发倒是乌黑色的。
萧尘看着她,语气间显得很安静,但心中细细想来,总感觉这件事那里有古怪,三百多年了,那人究竟是生是死?
来到那水池边,只见池中几株水仙花开正盛,天井里暗香四浮,花未央渐渐坐在池边的石头上,看着水中的倒影,幽幽一声轻叹,与月影盘桓。
“吱呀”一声,门翻开了,花未央站在门口,衣袂随风而动,淡淡月光照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薄薄银纱,洁白得空。
“何来奇特?”
因为据她所知,在三百多年前,大祭司的真身曾不止一次来过人间,这统统,不会只是机遇偶合。
本来一根白发,也没甚么,但是现在,花未央脸上却呈现了不敢信赖的神采,一下伸脱手,将他头发扒开,只见内里,竟有一缕头发都变白了。
花未央还是双眉微锁,又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对了,此次我来找你,之前颠末那狂沙堡的时候,偶然间从孟婆婆那边听来一件事。”
“何事?”
“这件事,我也晓得,是孟前辈奉告我的,说那人是我们仙元五域的人。”
实在这一次,她来仙北古境,找萧尘只是此中之一,她另有另一件事想要弄清,特别是当从狂沙堡孟婆婆口中传闻,三百多年前那件事,那小我以后。
“我来看看你。”
即使仙魔神佛,也总另有一劫天人五衰是逃不过的,上天若只给你三年的命,除非你能逆天换命,不然,便顺其天然。
“恩……”
二人各自住了一间房,萧尘住在东边配房,花未央住在西配房,中间只隔了一座天井,一座假山川池。
“未央……”
现在,在贰内心又想起了当初楚天谣的话:把持存亡,最好不要再动用,不管是生之力,还是死之力……
萧尘渐渐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柔声道:“夜已深,怎还未歇息?”
两人住进堆栈,夜里一弯明月渐上树梢,清光洒下,映着池子里波光点点。
那人既非一个负心薄幸之徒,倘若还活着,为何三百多年里,却从未归去看过念香衾一眼?
这一刻花未央看着他,说得很当真。
萧尘看着她,想听听看她要说甚么。
萧尘摇了点头,生也好,死也好,经历一次存亡过后,现在的他,反而对存亡已经不再那么固执了,冥冥中,统统自有安排。
房间内里,萧尘盘膝而坐,额上还凝着几滴盗汗,渐渐展开眼来,就在方才,他已经把那股暮气给弹压归去了。
花未央俄然伸脱手,悄悄抚着他的脸,深吸口气,点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归去。”
“未央,我们归去吧。”
见花未央现在还是呆呆的,萧尘如许安抚道。
“白痴……”
偶然就寝,花未央悄悄走到门边,悄悄翻开屋门,行动轻柔纤细,谨慎翼翼,仿佛恐怕劈面萧尘闻声她这边的动静。
“白痴……”
花未央摇了点头,还待言说甚么,但现在却俄然凝睇着他头上不动了:“白痴,别动。”
两人进到屋中,相互对坐沉默不语,房间里烛火微微摇摆,模糊可见花未央眉宇间的一丝愁意,过了好久,才听她道:“要不然,此次归去,让天极塔的几位长老看看吧?”
“只是几根白发罢了,能够只是比来些日太疲累了,你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