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三年,句践召范蠡曰:“吴已杀子胥,导谀者众,可乎?”对曰:“未可。”
庄生间时入见楚王,言“某星宿某,此则害於楚”。楚王素信庄生,曰:“今为柰何?”庄生曰:“独以德为能够除之。”楚王曰:“生休矣,寡人将行之。”王乃使使者封三钱之府。楚朱紫惊告朱公长男曰:“王且赦。”曰:“何故也?”曰:“每王且赦,常封三钱之府。昨暮王使使封之。”朱公长男觉得赦,弟固当出也,重令媛虚弃庄生,无所为也,乃复见庄生。庄生惊曰:“若不去邪?”长男曰:“固未也。初为事弟,弟今议自赦,故辞生去。”庄生知其意欲复得其金,曰:“若自入室取金。”长男即自入室取金持去,单独欢幸。
后七世,至闽君摇,佐诸侯平秦。汉高帝复以摇为越王,以奉越后。东越,闽君,皆厥后也。
至,其母及邑人尽哀之,唯朱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弟也!彼非不爱其弟,顾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乘坚驱良逐狡兔,岂知财所向来,故轻弃之,非所惜吝。前日吾所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父老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丧之来也。”
至来岁春,吴王北会诸侯於黄池,吴国精兵从王,唯独老弱与太子留守。句践复问范蠡,蠡曰“可矣”。乃发习流二千人,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吴师败,遂杀吴太子。吴垂危於王,王方会诸侯於黄池,惧天下闻之,乃祕之。吴王已盟黄池,乃令人厚礼以请成越。越自度亦未能灭吴,乃与吴平。
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磨难,不成与共乐。子何不去?”种见书,称病不朝。人或谗种且反叛,越王乃赐种剑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遂他杀。
庄生虽居穷阎,然以廉直闻於国,自楚王以下皆师尊之。及朱公进金,非成心受也,欲以成过后复归之觉得信耳。故金至,谓其妇曰:“此朱公之金。有如病不宿诫,后复归,勿动。”而朱公长男不知其意,觉得殊无短长也。
三年,句践闻吴王夫差日夜勒兵,且以报越,越欲先吴未发往伐之。范蠡谏曰:“不成。臣闻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德也,争者事之末也。诡计逆德,好用凶器,试身於所末,上帝禁之,行者倒霉。”越王曰:“吾已决之矣。”遂发兵。吴王闻之,悉发精兵击越,败之夫椒。越王乃以馀兵五千人保栖於会稽。吴王追而围之。
句践自会稽归七年,拊循其士民,欲用以报吴。大夫逢同谏曰:“国新逃亡,今乃复殷给,缮饰备利,吴必惧,惧则难必至。且鸷鸟之击也,必匿其形。今夫吴兵加齐、晋,怨深於楚、越,名高天下,实害周室,德少而功多,必淫自矜。为越计,莫若结齐,亲楚,附晋,以厚吴。吴之志广,必轻战。是我连其权,三国伐之,越承其弊,可克也。”句践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