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史记 > 第41章 郑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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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公元年,诸公子谋欲诛相子驷,子驷觉之,反尽诛诸公子。二年,晋伐郑,郑与盟,晋去。冬,又与楚盟。子驷畏诛,故两亲晋、楚。三年,相子驷欲自主为君,公子子孔使尉止杀相子驷而代之。子孔又欲自主。子产曰:“子驷为不成,诛之,今又效之,是乱无时息也。”於是子孔从之而相郑简公。

秋,郑厉公突因栎人杀其大夫单伯,遂居之。诸侯闻厉公出走,伐郑,弗克而去。宋颇予厉公兵,自守於栎,郑以故亦不伐栎。

七年,郑与晋盟鄢陵。八年,楚庄王以郑与晋盟,来伐,围郑三月,郑以城降楚。楚王入自皇门,郑襄公肉袒掔羊以迎,曰:“孤不能事边邑,使君王怀怒以及弊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君王迁之江南,及以赐诸侯,亦惟命是听。若君王不忘厉、宣王,桓、武公,哀不忍绝其社稷,锡不毛之地,使复得改事君王,孤之愿也,然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惟命是听。”庄王为卻三十里而后舍。楚群臣曰:“自郢至此,士大夫亦久劳矣。今得国舍之,何如?”庄王曰:“所为伐,伐不平也。今已服,尚何求乎?”卒去。晋闻楚之伐郑,出兵救郑。其来持两端,故迟,比至河,楚兵已去。晋将率或欲渡,或欲还,卒渡河。庄王闻,反击晋。郑反助楚,大破晋军於河上。十年,晋来伐郑,以其反晋而亲楚也。

四十三年,郑庄公卒。初,祭仲甚有宠於庄公,庄公使为卿;公使娶邓女,生太子忽,故祭仲立之,是为昭公。

厉公四年,祭仲专国政。厉公患之,阴使其婿雍纠欲杀祭仲。纠妻,祭仲女也,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母曰:“父一罢了,人尽夫也。”女乃告祭仲,祭仲反杀雍纠,戮之於市。厉公无柰祭仲何,怒纠曰:“谋及妇人,死固宜哉!”夏,厉公出居边邑栎。祭仲迎昭公忽,六月乙亥,复入郑,即位。

二十四年,宋缪公卒,公子冯奔郑。郑侵周地,取禾。二十五年,卫州吁弑其君桓公自主,与宋伐郑,以冯故也。二十七年,始朝周桓王。桓王怒其取禾,弗礼也。二十九年,庄公怒周弗礼,与鲁易祊、许田。三十三年,宋杀孔父。三十七年,庄公不朝周,周桓王率陈、蔡、虢、卫伐郑。庄公与祭仲、高渠弥出兵自救,王师大败。祝聸射中王臂。祝聸请从之,郑伯止之,曰:“犯长且难之,况敢陵天子乎?”乃止。夜令祭仲问王疾。

庄公元年,封弟段於京,号太叔。祭仲曰:“京大於国,非以是封庶也。”庄公曰:“武姜欲之,我弗敢夺也。”段至京,缮治甲兵,与其母武姜谋袭郑。二十二年,段果袭郑,武姜为内应。庄公出兵伐段,段走。伐京,京人畔段,段出走鄢。鄢溃,段出走共。於是庄公迁其母武姜於城颍,誓词曰:“不至鬼域,毋相见也。”居岁馀,已悔思母。颍谷之考叔有献於公,公赐食。考叔曰:“臣有母,请君食赐臣母。”庄公曰:“我甚思母,恶负盟,柰何?”考叔曰:“穿地至鬼域,则相见矣。”於是遂从之,见母。

三十六年,晋知伯伐郑,取九邑。

二十七年夏,郑简公朝晋。冬,畏楚灵王之彊,又朝楚,子产从。二十八年,郑君病,使子产会诸侯,与楚灵王盟於申,诛齐庆封。

二十五年,郑使子产於晋,问平公疾。平公曰:“卜而曰实沈、台骀为祟,史官莫知,敢问?”对曰:“高辛氏有二子,长曰阏伯,季曰实沈,居旷林,不相能也,日操兵戈以相挞伐。后帝弗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贩子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伏侍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娠大叔,梦帝谓己:‘余命而子曰虞,乃与之唐,属之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掌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国大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玄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太原。帝用嘉之,国之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川而灭之。由是观之,则台骀,汾、洮神也。然是二者不害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之菑禜之;日月星斗之神,则雪霜风雨不时禜之;若君疾,饮食哀乐女色所生也。”平公及叔向曰:“善,博物君子也!”厚为之礼於子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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