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出公十七年,简子卒,太子毋恤代立,是为襄子。
后十三年,鲁贼臣阳虎来奔,赵简子受赂,厚待之。
文子生景叔。景叔之时,齐景公使晏婴於晋,晏婴与晋叔向语。婴曰:“齐之政后卒归田氏。”叔向亦曰:“晋国之政将归六卿。六卿侈矣,而吾君不能恤也。”
二十一年,孝成王卒。廉颇将,攻繁阳,取之。使乐乘代之,廉颇攻乐乘,乐乘走,廉颇亡入魏。子偃立,是为悼襄王。
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以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以后在晋绝祀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降佐殷帝大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適晋,事前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建功,何尝绝祀。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唯君图之。”景公问:“赵另有后子孙乎?”韩厥具以实告。於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群臣。非然,孰敢作难!微君之疾,群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命,群臣之愿也。”於是召赵武、程婴遍拜诸将,遂反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仍旧。
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以后。今赵武既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成。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他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绝。
是时王少,成、兑专政,畏诛,故围主父。主父初以宗子章为太子,后得吴娃,爱之,为不出者数岁,生子何,乃废太子章而立何为王。吴娃死,爱弛,怜故太子,欲两王之,踌躇未决,故乱起,乃至父子俱死,为天下笑,岂不痛乎!
齐安平君田单将赵师而攻燕中阳,拔之。又攻韩注人,拔之。二年,惠文后卒。田单为相。
九年,赵攻燕,取貍、阳城。兵未罢,秦攻邺,拔之。悼襄王卒,子幽缪王迁立。
后三日,韩氏上党守冯亭使者至,曰:“韩不能守上党,入之於秦。其吏民皆安为赵,不欲为秦。有都会邑十七,愿再拜入之赵,财王以是赐吏民。”王大喜,召平阳君豹告之曰:“冯亭入都会邑十七,受之何如?”对曰:“贤人甚祸无端之利。”王曰:“人怀吾德,何谓无端乎?”对曰:“夫秦蚕食韩氏地,中毫不令相通,固自发得坐而受上党之地也。韩氏以是不入於秦者,欲嫁其祸於赵也。秦服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彊大不能得之於小弱,小弱顾能得之於彊大乎?岂可谓非无端之利哉!且夫秦以牛田之水通粮蚕食,上乘倍战者,裂上国之地,其政行,不成与难堪,必勿受也。”王曰:“今发百万之军而攻,逾年历岁未得一城也。今以都会邑十七币吾国,此大利也。”
烈侯元年,魏文侯伐中山,使太子击守之。六年,魏、韩、赵皆相立为诸侯,追尊献子为献侯。
主父欲令子主治国,而身胡服将士大夫西北略胡地,而欲从云中、九原直南袭秦,於是诈自为使者入秦。秦昭王不知,已而怪其状甚伟,非人臣之度,令人逐之,而主父驰已脱关矣。鞠问之,乃主父也。秦人大惊。主父以是入秦者,欲自略地形,因观秦王之为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