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武帝崩,昭帝初立,旦果作怨而望大臣。自以宗子当立,与齐王子刘泽等谋为背叛,出言曰:“我安得弟在者!今立者乃大将军子也。”欲出兵。事发觉,当诛。昭帝缘恩宽忍,抑案不扬。公卿使大臣请,遣宗正与太中大夫公户对劲、御史二人,偕往使燕,风喻之。到燕,各别日,更见怪王。宗正者,主宗室诸刘属籍,先见王,为列陈道昭帝实武帝子状。侍御史乃复见王,责之以正法,问:“王欲出兵罪名明白,当坐之。汉家有正法,王犯纤介小罪恶,即行法直断耳,安能宽王。”轰动以文法。王意益下,心恐。公户对劲习於经术,最后见王,称引古今通义,国度大礼,文章尔雅。谓王曰:“古者天子必内有异姓大夫,以是正骨肉也;外有同姓大夫,以是正外族也。周公辅成王,诛其两弟,故治。武帝在时,尚能宽王。今昭帝始立,年幼,富於春秋,未临政,委任大臣。古者诛罚不阿亲戚,故天下治。方今大臣辅政,奉法直行,无敢所阿,恐不能宽王。王可自谨,无自令身故国灭,为天下笑。”於是燕王旦乃惊骇伏罪,叩首谢过。大臣欲和合骨肉,难伤之以法。
会昭帝崩,宣帝初立,缘恩行义,以本始元年中,裂汉地,尽以封广陵王胥四子:一子为朝阳侯;一子为平曲侯;一子为南利侯;最爱少子弘,立觉得高密王。
会孝武帝崩,孝昭帝初立,先朝广陵王胥,厚犒赏金财帛币,直三千馀万,益地百里,邑万户。
右齐王策。
燕土墝埆,北迫匈奴,其群众勇而少虑,故诫之曰“荤粥氏无有孝行而禽兽心,以窃盗侵犯边民。朕诏将军往征其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君皆来,降旗奔师。荤粥徙域远处,北州以安矣”。“悉若心,无作怨”者,勿使从俗以怨望也。“无俷德”者,勿使王背德也。“无废备”者,无乏武备,常备匈奴也。“非教士不得从徵”者,言非习礼义不得在於侧也。
六年三月戊申朔,乙亥,御史臣光,守尚书令丞非,下御史乘到,言:“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太常臣充、大行令臣息、太子少傅臣安行宗闲事昧死上言:大司马去病上疏曰:‘陛下过听,使臣去病待罪过间。宜专边塞之思虑,暴骸中野无以报,乃敢惟他议以干用事者,诚见陛下忧劳天下,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损郎员。皇子赖天,能胜衣趋拜,至今无号位徒弟官。陛下恭让不恤,群臣私望,不敢越职而言。臣窃不堪犬马心,昧死愿陛下诏有司,因隆冬吉时定皇子位。唯愿陛下幸察。’制曰‘下御史’。臣谨与中二千石、二千石臣贺等议:古者裂地立国,并建诸侯以承天于,以是尊宗庙重社稷也。今臣去病上疏,不忘其职,因以宣恩,乃道天子卑让自贬以劳天下,虑皇子未有号位。臣青翟、臣汤等宜奉义遵职,愚憧而不逮事。方今隆冬吉时,臣青翟、臣汤等昧死请立皇子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昧死请所立国名。”
会武帝大哥长,而太子不幸薨,未有所立,而旦使来上书,请身入宿卫於长安。孝武见其书,击地,怒曰:“生子当置之齐鲁礼义之乡,乃置之燕赵,果有争心,不让之端见矣。”於是使使即斩其使者於阙下。
制曰:“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
四月戊寅,奏未央宫。“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臣青翟等与列侯、吏二千石、谏大夫、博士臣庆等议:昧死奏请立皇子为诸侯王。制曰:‘康叔支属有十而独尊者,襃有德也。周公祭天命郊,故鲁有白牡、骍刚之牲。群公不毛,贤不肖差也。“高山仰之,景行向之”,朕甚慕焉。以是抑未成,家以列侯可。’臣青翟、臣汤、博士臣将行等伏闻康叔支属有十,武王继体,周公辅成王,其八人皆以祖考之尊建为大国。康叔之年幼,周公在三公之位,而伯禽据国於鲁,盖爵命之时,未至成人。康叔后扞禄父之难,伯禽殄淮夷之乱。昔五帝异制,周爵五等,春秋三等,皆因时而序尊卑。高天子拨乱世反诸正,昭至德,定海内,封建诸侯,爵位二等。皇子或在襁褓而立为诸侯王,阿谀天子,为万世法例,不成易。陛下躬亲仁义,体行圣德,表里文武。显慈孝之行,广贤达之路。内襃有德,外讨彊暴。极临北海,西溱月氏,匈奴、西域,举国奉师。舆械之费,不赋於民。虚御府之藏以赏元戎,弛禁仓以振贫困,减守兵之半。百蛮之君,靡不乡风,承流称意。远方殊俗,重译而朝,泽及方外。故珍兽至,嘉穀兴,天应甚彰。今诸侯支子封至诸侯王,而家皇子为列侯,臣青翟、臣汤等窃伏孰计之,皆觉得尊卑失序,使天下绝望,不成。臣请立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四月癸未,奏未央宫,留中不下。